翌日,众人由宫婢引至临时充当学堂之用的德隐斋,按座次入坐。
第一节课是学的是朝见行礼的礼仪,由司赞司的典赞官负责讲课示范。
课前,主管尚仪局的梁尚仪指着讲台一侧贴着的课表道:“这便是诸位娘子接下来一个月内要修完的课程,卒业会设大考,得‘上上’最多的娘子,除赏赐外,还能得太后金口一诺,达成娘子一个心愿。”
贵女们看着排课表上诸如调香、书道、经义、诗文、作画等等字眼小声嘀咕。
邝毓芳唇角吊起,似是不以为然。
入宫前,祖父凭私交请了刚从宫中退下的前任老尚仪教了她数月,所学与那张课程表上大差不差。
是她嫌老尚仪不苟言笑,古板严肃,闹着要另请老师才有了此番入宫的机缘。
思及自己有领先旁人的优势,邝毓芳眼底流露出傲慢之色,仿佛那奖赏和荣誉已是囊中之物。
肖琼英、杨芝芝、杨芸芸、陆知画,包括卢书仪都不觉这些课程会难到哪里去。
簪缨世家,女孩本就有教养嬷嬷贴身管教,到了一定年纪,家里都会想尽办法请名师教习。
德言容功,琴棋书画不说精擅,也是上得厅堂的程度。
陆知画几人看向秦未雨、俞越两人时,目光里多少带了几分看笑话的意味。
而那难姐难妹二人面面相觑,倒是格外透出惺惺相惜之感。
梁尚仪见俞越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到底生了几分不忍,转而又说起太后娘娘体恤,会适时给大家放假。
尚仪局早在贵女入宫前就排好课程,并呈太后慈览。
太后对原定课程无异议,只说女孩儿们年轻朝气,也需要在课后之余有点放松身心的消遣。
尚仪局提议找太仆寺借用几匹温驯良马,在蓬莱殿主殿前的空地上办上一两场马球赛,另置投壶、射鸭、竞舞等娱乐项目,让贵女们自行娱乐。
得知课余有这么多消遣,打马球时千牛卫中郎将还将现身指导,俞越喜上眉梢,暗戳戳对一旁的秦未雨说:“这趟可真是没白来啊”
秦未雨莞尔,随即凝眉,若有所思。
赏花宴上因作《一青二白图》替陆知意鸣不平,锋芒初露,为自己招来嫉恨无数,她避去淮阴,也是希望能淡化陆知画等人的敌意。
本来她已打定主意要从头混到尾,最好拿个垫底的名次,让贵女们消消心中戾气,也给有心议亲的门庭添几分踟蹰。
可太后那“千金一诺”实在动人。
她想争一争。
说完开场白,梁尚仪躬身退下,将讲课台让给负责教授觐见礼仪的典赞官。
头一节课,俞越难得正襟危坐,恭恭谨谨。
从内外命妇、官员的品阶、称号,到对应品阶该行的礼仪,再到不同情境之下所行礼种,足足讲了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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