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镜子往阿砚面前凑了凑,两人的影子在镜中重叠在一起,“我爹说,镜子不光能照人,还能照心,心干净的人,照出来的影子都亮堂。”
铜鹤灯的火苗晃了晃,灯芯爆出个火星,映着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依偎,像幅淡淡的水墨画。
阿砚知道,这宫墙里的匠人,无论身份高低,心里都藏着相同的痛——
手艺成了悬在头顶的剑,磨得越亮,越容易伤到自己。
青禾的父亲是这样,木公是这样,或许将来的自己,也是这样。
“这米浆……”
青禾突然指着阿砚手边的小瓷碗,“是你自己熬的?”
阿砚点点头:
“总比饿着强。”
青禾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半块麦饼,饼上还带着点芝麻。
“这个给你,我早上没吃完的。”
她把麦饼往阿砚手里塞,“补东西费力气,不能饿着。”
阿砚刚想推辞,就听青禾说:
“我爹补东西的时候,总要吃点甜的,说这样手不抖。”
她的声音又低了些,“我藏起来,本来想留着自己吃的。”
阿砚接过麦饼,饼还带着点余温,芝麻的香气钻进鼻腔。
她掰了一半递给青禾:
“一起吃,补东西,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青禾咬了口麦饼,芝麻在嘴里发出“咯吱”声,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看镜子,却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泛红的眼眶。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父亲总说“手艺人不分高低”,原来不管是宫里的工官,还是囚室里的囚犯,只要拿起工具,心就会连在一起。
铜鹤灯的香气里,渐渐混进了麦饼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泪味。
阿砚看着青禾认真补镜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宫墙虽然高,却挡不住人心的靠近。
就像这面破镜子,虽然裂了,却依然能照出光,照出那些藏在心底的,对手艺的敬畏与热爱。
铁门再次关上时,青禾把记录的竹简折了个角,阿砚知道,那代表着“平安”。
铜镜被小心地放在砖块上,镜面对着那道细长的光带,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阿砚摸了摸怀里的半块麦饼,突然觉得,这冰冷的库房里,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因为她知道,在这宫墙的某个角落,还有人和她一样,守着那份对器物的执着,对父亲的思念,像守着盏不会灭的灯。
罂的玄色锦袍扫过青铜器库房的木炭地,带起一阵灰,那些灰像受惊的虫豸,纷纷扬扬地扑向墙角的龙纹鼎。
鼎身覆盖着层薄薄的铜锈,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绿色的光,断落在旁的鼎耳像只受伤的鸟,断裂处的燕尾榫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地哀嚎。
“三天,修好它。”
罂用靴尖踢了踢鼎身,沉闷的声响在库房里回荡,震得架上的青铜爵轻轻摇晃。
他的目光扫过阿砚手腕上的铁镣,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修不好,就处死那三个墨家俘虏——就是昨天还喊着要喝水的老头,还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据说还没断奶,是被他娘背在背上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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