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惨烈遭遇,如同在霍昭心中点燃了一把永不熄灭的怒火。
他将阿月和重伤的雪魄安置在绝对安全的后方,由最好的军医和可靠的亲兵严密守护后,便如同一尊复苏的杀神,将全部的精力与怒火投向了清剿叛军、追查真相之上。
风雷狼骑的残部与后续赶到的北军精骑合兵一处,在霍昭雷霆万钧的指挥下,对叛军活动区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清剿。
叛军虽然装备精良,战术刁钻,但在绝对的实力和霍昭那带着复仇火焰的疯狂进攻面前,开始节节败退。
一次成功的伏击战中,汉军俘获了数十名叛军,其中还包括一名看似是小头目的人物。
霍昭亲自提审,地点就设在刚刚经历过厮杀、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气的战场上。
那名小头目起初还颇为硬气,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霍昭没有用刑,只是让人将野狼谷中阵亡风雷狼骑将士的遗物——染血的铭牌、断裂的兵器、甚至是从尸体上取下的箭簇——一件件摆在他面前。
霍昭的声音冷得像冰,盯着那小头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看着这些。告诉我,是谁给你们的军械?是谁泄露了我军的布防?你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阿月,对不对?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会让你尝遍边军所有的手段,然后把你吊在河西的城墙外,让秃鹫一口一口啄食你的内脏。”
那冰冷的杀意和眼前同袍的遗物,以及霍昭那毫不掩饰的、要将幕后黑手碎尸万段的恨意,终于击垮了那小头目的心理防线。
他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嘶声道:“我说!我都说!是……是长安来的命令!是……是王……王尚书的人联络的我们!军械是他们提供的,布防图也是他们给的!他们说……说只要我们能抓住或者……或者杀了那个狼女,断了霍昭的臂膀,事成之后,不仅黄金万两,还能帮我们在草原立足,甚至……甚至许诺将来扶持我们首领做新的匈奴大王!”
“王尚书?哪个王尚书?!”霍昭逼问,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仍需确认。
“是……是户部尚书,王谦王大人!”
小头目彻底崩溃,“是他府上的管家亲自来谈的!还有……还有宫里的……一位贵人,也暗中递了话,说陛下……陛下其实也对那狼女心存疑虑……所以我们才……”
“住口!”霍昭厉声喝断,但心中已是巨浪滔天!王谦!果然是他!为了扳倒自己,竟然不惜通敌卖国,引狼入室!
更让他心寒的是,竟然还牵扯到了“宫里的贵人”,甚至隐隐指向了皇帝那莫测的心意!
这意味着,即便他手握证据,想要扳倒王谦,也绝非易事,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朝中有人,位高权重,为了私利,竟可置国家安危、将士性命于不顾!
这种来自背后的冰冷刀锋,比正面敌人的千军万马更让人胆寒。
霍昭站在那里,看着脚下瑟瑟发抖的俘虏,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让他遍体生凉。
他为之奋战、为之效忠的大汉朝堂,内部竟是如此污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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