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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说一句,宋砚初的脸就白上一分,到最后白得近乎透明。
萧思然疲惫地闭了闭眼,“宋砚初,这些年,就当我花钱买了个教训,我不会追回,以后你和王嫣也别再出现在京都。”
说完,她转身要走,宋砚初红着眼拉住了她的轮椅,“不要,思然,是我错了,我都改……”
萧思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下:
“不,错的是我,不该以为谁会对我有真心。”
盛夏的夜里,空气闷热得像是要把身体所有水分都蒸干。
宋砚初发丝凌乱,眼底满是血丝,他从没有这样狼狈过。
“思然。“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不能这样说退婚就退婚。“
萧思然觉得自己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看她要走,他死死拽住马车门帘,不肯撒手:“你是高高在上的安宁郡主,可我也不差,凭什么,当初定亲要两个人同意,现在你说退婚就退婚?“
他眉眼低垂,眼中似有水光晃动,看起来好不可怜。
“思然,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就要成亲了,你一定要闹成现在这样吗?“
“宋砚初。“萧思然语气嘲讽,“是不是给你的官职还不够?“
宋砚初身子晃了晃,笑容苦涩:“我不是要官职。“
“开个价吧。“她冷冷地撇开眼:“只要合适,我现在就给你。“
她萧思然,拿得起也放得下。
就在这时,公主府的张嬷嬷突然急匆匆跑来。
“立刻送郡主去码头!“
“长公主已经被软禁宫中,府上所有产业都被查封,郡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萧思然瞳孔瞬间放大,“我娘怎么会被软禁?“
长公主一向谨言慎行,赈济的灾民有上万人,怎么可能触怒龙颜?
张嬷嬷嘴唇嚅动,最后只说了一句:“公主,您先走吧!“
“不!我不走!“
她声音陡然拔高:“我娘的事情还没查清,我怎么能放心?!“
张管家叹了口气,沉声道:“郡主,我跟了长公主二十多年,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家人出事,你留在这里,她才真的无法安心。“
“听话,去江南吧,长公主之前就联系过裴家,他们会照顾你的。“
萧思然顿时哑然。
而一旁的宋砚初,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手。
萧思然看着他的动作,内心一片悲凉,无声的泪水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
嬷嬷说得没错,她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留在这里,只能成为母亲的软肋。
萧思然再一次恨上自己。
自诩聪明却被宋砚初骗了那么久,以至于最亲的人出事,她也帮不上任何忙。
良久,她终于抬手抹掉眼泪,沙哑着说:“好,我听话。“
“只是嬷嬷,我求你,有娘的消息一定告诉我好吗?“
舷窗外,风雨欲来。
她眼底如死水般,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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