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终于蒙蒙亮了。
我又冷又饿,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我从桥洞里爬出来,继续往前走。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不能停。
走到一个早点摊附近,食物的香味飘过来,我的肚子咕咕叫得更响了。
我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热腾腾的包子、金黄的油条。
一个正在收拾桌子的阿姨看到了我,她打量了我一下,看着我脏兮兮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过来。
“小孩,你怎么搞成这样?你家大人呢?”
我低着头,不说话。
阿姨叹了口气,转身从蒸笼里拿了一个还温热的馒头,递给我:“喏,吃吧。吃完赶紧回家去。”
我看着那个白白的馒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馒头很软,很香。
我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混在馒头里,咸咸的。
吃完馒头,我有了一点点力气。我继续往前走。
白天街上人多了,我更害怕了,总是觉得有人在看我,那些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穿过几条小巷,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老城区。
这里的房子矮矮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
在一个堆满杂物的墙角,我看到了一只流浪的小狗。
它瘦瘦的,毛脏得打结,一条腿好像还受了伤,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它看着我,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那一刻,我觉得它好像我。
我慢慢地走过去,在它面前蹲下。
它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没有碰它,只是把怀里仅剩的一点馒头屑,小心翼翼地放在它面前。
它警惕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食物,最终还是抵不住饥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舔食起来。
看着它吃东西的样子,我心里酸酸的。我们都是没有人要的。
“你也没有家吗?”我小声地问它。
11
它当然不会回答我。
我坐在它旁边,靠着冰冷的墙壁。
阳光透过高楼的缝隙,吝啬地洒下一点点光斑。
我和这只小狗,就在这一小片光斑里,相互依偎着取暖。
它吃完了馒头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我了,往我身边凑近了一点,把小小的脑袋靠在我的腿边。
我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它的毛很粗糙,但是很温暖。
就这样,我和这只受伤的小狗,在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暂时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我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不知道能去哪里。
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个能容纳我的地方。
怀里的全家福,似乎也变得沉甸甸的。
我和小狗在墙角待了很久。
太阳慢慢挪到了头顶,又慢慢向西边滑去。
我又饿了起来,肚子空得发疼,比早上还要难受。
小狗也饿得没什么精神,趴在我脚边,偶尔舔舔它受伤的腿。
周围偶尔有人经过,大多是行色匆匆,没人留意蜷缩在角落里的我和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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