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越嗯了声,点头叮嘱她:“我们还有时间,你慢慢调。”
而后回到席间。
歌台之上,邝毓芳身着胡服,腰缠羯鼓,持杖敲击演奏,踏着短促紧凑鼓声起舞,动作之间充满异域风情。
鼓乐急促,舞步欢快,感染了宴会上每个人,女孩们不约而同拍掌应和,一时高潮迭起。
俞越暗暗骂了句:“可恶,被她装到了!”
那女人有备而来,今晚可谓出尽了风头,她虽不服,却也做不了什么。
东暖阁中,秦未雨继续调琴。
几番转轴调试,拨弦试音,确定五音已合,忍不住轻抚琴身彩绘的缠枝宝相花纹。
不知为何,忽然忆起松云居一幕旧事。
某日夤夜,顾时逢携满身酒气推开房门,将偎在烛火前边打瞌睡边等他归家的她惊醒。
他那夜比以往都阴沉,甫入房中,便将她按在塌上,不由分说吻了上来。
她半梦半醒,被他弄得无所适从,茫然唤他的表字“遇之”,他怔了一下,停住解她衣裙的动作。
他身上酒气浓烈,却隐约嗅得一种香火纸钱的味道。
她被他就势抱入怀中。
他火热的脸轻轻贴着她的耳颈,却仍旧沉默。
气氛很奇怪,她觉得别扭,于是主动说要为他弹琴。
他闷闷嗯了声。
不成想,竟就那么弹到天明。
烛火消沉,琴声呜咽,顾时逢阴郁却略显脆弱的神态,还有她磨破皮的纤纤十指,成为那个夜晚的标记。
还好,她习惯了在他面前讨好和顺从,故而并不觉这是多大的辛苦。
第二日,他握着她红肿的十指,敷药的动作愈发温柔,眉眼望过来,满是懊恼和愧疚。
她扭身靠在他怀里,违心地笑:“不疼,真的。”
她知道他吃这一套,知道如何取悦他,也小心翼翼不去触碰他那些不愿展露人前的情绪,不主动问,但会悉心安抚。
便是如此,顾时逢对她越来越特别。
殿外有宫人敲门:“陆娘子,琴调试好了么,奴婢帮您先送到台下吧。”
秦未雨说不用。
那宫人也不坚持,只催促道:“那娘子快些出来,太后方才还问起娘子呢。”
随即离开。
秦未雨于是抱起绿绮琴往外走。
一声夜雀嘶鸣划破长空,东暖阁回廊的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她抱紧绿绮琴仰头看了一眼。
而后迈步下阶。
下一瞬,鞋底的异样令她瞬间紧绷,然而迈出的步履难以收回,抱着沉重琴体的她失去平衡,即将跌下高高的丹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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