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道:“娘子有所不知,现今天下渐趋太平,陛下宾服四夷,彪炳海外,又通西域,包容异族,民心安定下来,百姓安居乐业,百业俱兴,有钱之人夸富斗金,越法度以相尚,在丧葬之事上更为放纵,连贫者都不惜破资倾财,追逐厚葬之风,这家未必是做官的。”
“官府竟不管么?礼部诏令白纸黑字,他们怎敢如此僭越?”月盈瞪眼看向马车外奋鬤扬眉、表情浮夸唱挽歌的挽郎,满脸不可置信:“庶民营葬能雇人挽歌?”
“胡商遍地,商贾繁荣,此等行为正可向外邦人展示我大唐富庶,一定程度上又促进肄业发展,增加课税,充盈国库,是以官府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就是说,我们平头百姓只要有钱,也可摆出官家排场,享越级之礼?”
“你这么理解,倒也不错。”
兄妹二人一旁闲聊,秦未雨盯着手上光洁坚韧的纸钱沉默思索。
长安丰邑坊便有许多凶肆,不仅贩卖营葬器具还可赁各式送丧之车,所售随葬器物,比方才看到的那些要精美华丽许多,淮阴既然有厚葬之风,想必是商机所伏。
马车驶离送葬队伍,路过一个破败的土地庙,忽然闻得地庙中有人悲歌。
那是一把年轻男人的声音,声音清越,哀歌凄婉,听来美妙不已。
可惜不一会儿便歌罢音消。
谁人会在荒无人迹的土地庙唱挽歌?
秦未雨心下好奇,上前查看。
那庙门破败,不过虚掩,云开正要敲门,见其内半空悬着一双男人的脚,立即破门而入。
秦未雨被月盈护在身后,急声道:“快砍断绳索。”
被救下的男子捂着脖颈喘粗气,脖子上被草绳勒得破了皮,手刚触及便痛得龇牙咧嘴。
待透过气,那人整衣站起,恭敬朝几人叉手致谢:“多谢贵人相救。”
这番操作,一时叫秦未雨看傻了。
月盈看了眼悬在横梁上的半截草绳,目光茫然:“不是你自己要寻死的么怎么还谢上了?”
那人着一身葛布粗制的襕袍,举止有礼,模样亦是端秀斯文,显是书生。
“哎,命途多舛,不堪回首,某自觉无颜于世,本想就此了结,方才草绳勒脖,恍惚见地狱判君,刀山火海,立即就后悔了”
“你是个读书人,缘何轻生,莫非是解试落榜?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年再战便是。”秦未雨问。
供桌上纸稿散落,秦未雨随手拾起几张,见是碑志圹铭的文稿,不仅文采斐然,且基本每张都是一挥而就,鲜有错改。
那人摇头苦笑:“非也”随即将前情道来。
原来这人名唤柳岸堂,乃是邻县安宜县人,经过县令荐送,只等赴楚州应考,再入长安科考,家中老母为其变卖织机筹得路资,只等儿子金榜题名,荣归乡里。
可柳岸堂不争气,途径淮阴便误入花丛,被邪狭骗去所有路资,也被邸店掌柜赶了出来。
一路靠佛寺庵堂接济勉强抵达楚州,却误时赴考,被司功参军撤销了乡贡身份。
柳岸堂万念俱灰,辗转回到淮阴却不敢归家,只得栖身这处荒废的土地庙,靠一点稀薄的谀墓金勉强度日。
可惜官宦人家自有朝廷赐墓志碑文,富户一心炫耀攀比,看不起籍籍无名的穷书生,要么贬低压价,要么拒之门外,而穷苦人家哪有余钱雇人写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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