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藏书阁的飞檐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云芷提着竹帚扫过石阶,青苔上的露水沾湿了裙角。比起洗衣局刻骨的寒冷,这里的寂静反而让人心生警惕——她知道,这平静之下藏着更多眼睛。
吱呀——
木门被推开,月白官袍的沈清河提着药箱立在晨光里。他今日束了玉冠,衬得眉眼愈发清俊。
姑娘的伤可好些了?他声音温和,从药箱取出一只青瓷瓶,新配的玉容膏,不会留疤。
云芷福身要谢,脚下却不小心踩到裙摆,整个人向前栽去。沈清河下意识伸手扶住,药箱带子恰巧缠上她腰间丝绦。两人被困在门框与书架之间,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他袖口的苍术气,在晨光里织成暧昧的网。
太医恕罪。她慌忙后退,丝绦却越缠越紧。挣扎间碰落了书架顶层的《马经》,书卷哗啦散开,一幅北境牧场图滚到脚边。
沈清河耳根微红,低头解结时,发冠不慎勾住她鬓间木簪。云芷正要抬手,忽听窗外传来嘶鸣。只见一匹枣红马疯了般冲向御花园,马背上滚落的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
是西域进贡的烈马!沈清河变色,惊了圣驾可不得了!
云芷却盯着那马熟悉的步伐——幼时父皇最爱的汗血宝马也是这般扬蹄的姿态。她突然拎起裙摆往外跑:奴婢试试!
不可!沈清河追着塞来一包糖渍梅子,含着能定神!
她冲进马场时,烈马正扬起前蹄踏向花圃。在众人惊呼中,她突然解下腰间香囊轻晃——那是按慕容氏秘方调的杜衡香。马鼻耸动,竟缓下攻势嗅她指尖。
好孩子。她用只有马儿能听见的鲜卑语轻唤,趁势翻上马背。烈马人立而起,她伏低身子紧攥鬃毛,听见沈清河变调的呼喊:跳下来!我接住你!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擦着马尾钉入土中。玄甲青年收弓冷笑:哪来的宫女逞能?镇北王谢云州跨坐黑骏之上,箭袖狼头金扣闪着寒光。
云芷勒住缰绳,歪头看他:王爷的箭若偏三分,此刻钉穿的就是马眼了。
谢云州俯身扣住她下颌,粗粝的拇指抹过她颊边灰尘:会驯马?谁教的?
她尚未答话,忽被沈清河拽下马背。温润太医此刻面沉如水,将云芷护在身后:王爷自重,这是藏书阁女官。
女官?谢云州马鞭轻佻地挑起云芷一缕散发,明日秋狩缺个饲鹰婢,你来。
他拨马离去时,云芷低头捡起那支箭,发现箭翎染着靛蓝——与刚才《马经》里北境狼烟图通色。沈清河还在絮叨受惊该喝安神汤,她却盯着远处宫墙黑影,咽回舌尖的话。
当夜她溜回马场,在栓马石下摸到半块鎏金腰牌。月光照亮御前影卫墨离的铭文时,她突然想起日间那个始终立在墙角的黑影——原来从她离开洗衣局那刻起,猎人与猎物的游戏就已开场。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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