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东宫的雪,仿佛再未停过。
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
顾惊诀仿佛活在一场永无止境的严冬里。
他睡在她最后离去的那座宫殿,守着那个装着碎骨和暖玉的木盒。
狐裘他从不肯动半分,却再也闻不到她的气息,只有他夜夜泪水浸染的咸涩。
有一年秋,御花园桂花开得极好,香气飘进东宫。
他却当场呕出一口血,把整个御花园的桂花砍尽。
他变得阴郁、沉默,眼中只有彻骨的寒。
唯一让他还能有半点人气的,只有追查许家罪证。
他总在深夜摩挲那块粘合的暖玉,裂纹硌着指腹,如同她当初夜以继日的疼痛,一丝丝传递给他。
泪水斑驳的脸颊,他声音哽咽。
“疏棠。”
“等我处理好所有就来陪你……”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鹅毛般的雪片,像极了她离去那晚。
他从许家老仆口中撬开了当年构陷淑贵妃的密信草稿。
顾惊诀看着那泛黄的纸张。
三年来,他登基为帝。
登基大典那日,百官朝拜。
他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颁下诏书——追封已故的宋氏疏棠为端懿皇后,入主中宫,与他同葬帝陵。
朝野哗然,劝阻的奏折堆满了御案。
他只看了一眼,便全部扔进火盆。
火光映着他冰冷的脸,再无半分波澜。
他力排众议,为她举行了最盛大的封后典礼。
那日,他抱着那个装着碎骨的木盒,一步步走上高台,将皇后金册、凤印,亲手放在了木盒旁。
他对着木盒低语,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却悲怆地落下泪来。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做都换不回宋疏棠了。
“若有来生,娘子,我再许你岁岁无忧。”
他空置六宫,再未纳一妃一嫔。
他勤政,近乎自虐般地处理朝政,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却无人能近他身侧。
夜深人静时,他总对着那件狐裘和木盒独坐,一坐便是一整夜。
他拒绝任何子嗣的提议。
宗室压力,群臣苦谏,他充耳不闻。
他在壮年时,便过继了一位旁支宗室子,悉心教导,然后在他能独当一面时,毫不犹豫地禅让了皇位。
新帝登基那日,他如释重负。
他回到了曾经的太子府,那里一切保持着原样。
他换上帝陵工匠早已备好的婚服,他端起两杯酒——一杯无毒,一杯,是当年她备下的断魂散。
他拿起她那杯,对着虚空微微一笑,一如当年新婚夜,眉眼灼灼。
“娘子,我来陪你了。”
毒酒入喉,辛辣炙烫,他却只觉得解脱。
他紧紧抱着那个木盒,蜷缩在铺着狐裘的榻上,意识逐渐模糊。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十二岁的她,咬着桂花糕,对他甜甜地笑。
他努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容,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疏棠……对不起……”
最终,一切归于沉寂。
新帝依他遗诏,将那只木盒与身着婚服的他,一同葬入帝陵。
碑上,并排刻着两个名字——顾惊诀,与他的端懿皇后,宋疏棠。
生未同衾,死亦同穴。
只余史书寥寥几笔,记载着这位功绩卓著却一生无子、早逝的帝王,以及,他那段至死方休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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