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起太子,孙瑾若生理性地浑身一紧,条件反射一般,防备地看着沈清辞。
“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本夫人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孙瑾若很明显地舒了口气,沈清辞勾唇笑笑,又补充道:“因为啊,那一件事情过后,你哥哥被人杀死了,在老宅子里,那玩意儿被人割断,也算是报了我的仇。你娘亲为此中了疯,如今浑身瘫痪,自愿去了庙里诵经为你哥哥超度。”
“你们娘仨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本夫人就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
孙瑾若在昏迷中从未听闻这些事情,如今这些打击像是轰雷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震惊得愣住了神,看着沈清辞,半晌说不出话来。
眼下她已经是到了无人可依的地步了,而她如今又被沈清辞诈得醒了过来,这趟婚事、这种人生,她就算是再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了。
孙瑾若心里一紧,从床上翻身下来,扑通在地上一跪。
“裴夫人”
孙瑾若言语之中,眼泪恍如珍珠般连串滚落,跪在孙瑾若身前,伸手拽着她的裙摆,哀求道,“裴夫人,从前是我不懂事,都是我不好,求求你救我一命!我若是真的去了那个什么巴蜀地区,一定是要么死在路上,要么死在山里,总之都是死路一条!”
“你若是真的悲悯天下,就救我一命吧,求求您了”
沈清辞蹲下身来,单手抚摸上孙瑾若的脸颊,她从前一张白里透红的圆润小脸现在已经变得两颊消瘦,颧骨突出,两侧的脸颊微微凹陷下去。
沈清辞单手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孙瑾若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孙瑾若,那你当时布阵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因此而失去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可能会过上千夫所指的日子,我可能会因此而自寻短见,就像无辜被卷入这场局子里的那个小厮一样。”
“你又可曾想过,你今日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绝非是我或者你家大夫人设局陷害你,而是你自己设下的局,自己遭了反噬?”
孙瑾若面庞上一滞,泪如泉涌,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清辞起身,抬了抬脚,挣脱开她的两只手,转身离开。
出门之时,她顿了顿,侧头说道:“既然醒了,便收拾东西走人吧,本夫人的医馆里从来不留不是病人的人。”
孙瑾若绝望遁地,沈清辞抬步走了,整间病房里唯有她和一个残老衰败的病人,她万念俱灰地趴在地上,泪水横流。
“爹爹我还有爹爹”
孙瑾若忽然燃起希望,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水盆边,扬手将盆子里的水倾洒在自己脸上,将满脸的灰尘和污渍都洗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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