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员工吓得躲到办公桌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装什么糊涂!”
光头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顺著地毯蔓延。
“傅深的庄园根本就是空的!”
“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故意耍老子?”
寒意顺著柳清雪的脊椎爬上后颈。
周璇提供的地址,她亲自确认过,怎么会出错?
“不可能...我明明...”
“不可能?”
光头逼近两步,身上浓重的烟味混著汗臭扑面而来。
“老子在曼谷把能问的人都问遍了!你要是敢耍我...”
他突然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脑,重重砸向地面,屏幕瞬间爆裂成蛛网。
小员工发出压抑的尖叫。
柳清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给你的地址绝对没错。”
“会不会是傅深提前得到消息搬走了?”
话一出口,她突然愣住。
那天在柳家客厅,除了光头,还有柳颜和柳母在场...
“少他妈找借口!”
光头抄起金属台灯,狠狠砸向落地窗。
“三天!要么交出傅深的下落,要么替他还钱!”
“不然老子拆了你的骨头!”
随著一声巨响。
钢化玻璃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阳光透过裂纹在地板上切割出诡异的光影。
柳清雪跌坐在碎玻璃旁,听著光头等人远去的脚步声,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小员工哆哆嗦嗦地从桌底爬出来。
“老板...我们怎么办?“
她没有回答,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周璇没必要撒谎,那唯一的可能...
柳清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三天前的场景。
柳颜坐在沙发上,指甲无意识地抠著真皮坐垫。
柳母低头织毛衣,针脚却越来越乱。
当时她沉浸在复仇的快意中,竟没注意到那些细微的异常。
还有柳颜那辆被抵押的豪车。
那天争吵时,柳颜红著眼眶嘶吼。
“柳清雪,你会后悔的!”
难道就是从那时起,仇恨的种子在柳颜心中生根发芽?
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柳清雪抓起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打开通讯录又关上。
此刻去找柳颜对峙?
以她的性格,绝不会承认。
但除了她,还有谁能把消息透露给光头?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碎玻璃折射著刺目的光。
柳清雪慢慢站起身,高跟鞋碾碎玻璃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小员工怯生生递来纸巾。
“老板,您流血了...”
她这才发现小腿被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正顺著丝.袜往下淌。
“收拾一下。”
她扯下丝巾随意缠住伤口,声音出奇地平静。
“从今天起,工作室暂停营业。“
夜幕降临时,柳清雪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
月光透过裂开的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破碎的银边。
她翻出通讯录里柳颜的号码,拇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两人挤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柳颜生病时她彻夜照顾,还有爷爷葬礼上彼此紧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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