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女人的肩背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腰侧还有道清晰的抓痕,像一幅屈辱的地图。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锁骨处陆轩曾为她戴上的樱花项链留下的浅痕。
如今那里只剩下李老头唾液的黏腻。
记忆突然闪回到三年前的深秋。
那时她刚接手柳氏,在翡翠会所陪赵老板谈建材合同。
对方借著酒意把她按在沙发上,肥厚的手掌撕开她的衬衫领口。
她吓得浑身发抖,趁对方倒酒的间隙,摸出手机给陆轩打电话。
“清雪?你在哪?“
陆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是他实验室里仪器的嗡鸣。
“救我...翡翠会所302...“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被赵老板发现后,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
五分钟后,包厢门被猛地踹开。
陆轩穿著沾满机油的工装,头发上还沾著实验室的石膏粉,却像头暴怒的狮子冲进来,一把扯开压在她身上的赵老板。
“她是我老婆,你他妈再动一下试试!“
他挡在她身前,拳头紧握,指节因愤怒而发白。
赵老板愣住了,随即恼羞成怒。
“哪来的穷酸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
陆轩的声音冰冷。
“滚。“
就在这时。
柳清雪却猛地推开陆轩,扑到赵老板面前,捡起地上的合同谄媚地笑。
“赵总您别生气,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司机...您看合同...“
她甚至抬手给了陆轩一巴掌。
“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陆轩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看著她。
他眼中的怒火熄灭了,只剩下受伤的茫然,像只被主人遗弃的狗。
最终。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包厢。
而她。
则陪著笑脸,任由赵老板在她大腿上掐出青紫的指印。
只为了那份能让柳氏茍延残喘的合同。
水流突然变凉,柳清雪打了个寒颤,回到现实。
她看著镜中自己布满伤痕的身体,想起这几年为了钱陪过的无数客户。
张啸天、李老头、赵老板...
每一次妥协都像在灵魂上划下一刀。
如今早已千疮百孔。
“陆轩...如果你还在...“
她喃喃自语,泪水混著水流滑落。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
他一定会的吧。
那个会为她挡下整瓶白酒的少年。
那个宁愿放弃麻省理工也要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怎么会容忍她变成这副模样?
突然。
客厅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花盆摔碎的声音。
柳清雪猛地关掉花洒,抓起浴袍裹在身上,心脏狂跳起来。
是傅深回来了?
还是...王,建明又来纠缠?
她屏住呼吸,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慢慢挪到浴室门口。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下。
照亮了摔在地上的青花瓷瓶。
那是陆轩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她一直摆在玄关最显眼的位置。
借著微弱的光线,她看到沙发上坐著一个人影,背对著她,肩膀宽阔而熟悉。
柳清雪的心跳几乎停止,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这个背影...怎么那么像...
浴袍的丝绸带子在柳清雪脚踝处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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