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人生岔路口的少年。
他本可以站在世界顶尖的学府里,本可以拥有无限光明的前途。
却为了一个只看重物质的自己,亲手折断了翅膀。
“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柳清雪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泪水混合著雨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墓碑前的青草上。
“告诉你?”
张衡擦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神里满是嘲讽和痛心。
“告诉你让你更看不起他?”
告诉你让你觉得他放弃麻省理工是个天大的笑话?
柳清雪,你永远都不知道,你随口说的一句话,陆轩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柳清雪瘫坐在泥泞中,白菊散落在墓碑周围,像一地破碎的梦。”
她想起陆轩每次被她嫌弃没钱时失落的眼神。
想起他默默收起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背影。
想起他为了给她凑钱卖掉摩托车时的坚决...
原来那些她曾不屑一顾的付出,竟是他用整个未来换来的。
“他放弃了麻省理工...只为了跟我上同一所学校...”
柳清雪喃喃自语,雨水打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只有心脏被撕.裂般的疼痛。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辜负的那一个,直到此刻才明白。
她才是那个亲手摧毁一切的刽子手。
雨丝突然变密,打在墓园的柏树上发出沙沙声响。
柳清雪盯著陆轩墓碑上的生卒年月。
突然觉得那串数字像极了三年前教室里的倒计时牌。
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
她仿佛又看见十七岁的陆轩蹲在课桌旁。
用铅笔在她摊开的数学卷子上画辅助线,袖口磨出的毛边扫过她新买的名牌手表。
“这道函数题要先求导...”
他的声音温和得像春日阳光,却被柳清雪不耐烦地打断。
“陆轩你好烦啊,讲这么慢我早会了!”
她晃了晃手腕上傅深送的限量版腕表,故意让金属表带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死读书。”
那时的陆轩总是沉默著放下笔,指尖还沾著粉笔灰。
他是全校唯一能解出奥赛压轴题的天才。
是老师口中“清华的苗子“,却每天放学后背著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陪她在图书馆待到闭馆。
只为帮她补习及格线边缘的数学。
柳清雪想起自己当初为何跟他走近。
不过是看中他能帮自己提升成绩,能在家长会时让父母脸上有光,仅此而已。
“你以为他真的在乎那所学校?”
张衡的怒吼将她拽回现实。
他指著墓碑的手因愤怒而颤抖。
“他在乎的是你!”
“是你说不想异地恋。”
“是你说大城市压力太大,是你...”
“不过就是一张录取通知书而已!”
柳清雪突然尖叫起来,雨水顺著她的下巴滴落,混著不知是泪还是雨的液体。
“去了麻省理工又怎样?”
“还不是要给人打工?”
“说不定现在就是个没出息的程序员!”
这话像一把双刃剑,刺伤张衡的同时,也让柳清雪自己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陆轩曾说过想研究人工智能,说过想在硅谷开一家自己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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