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手间时,柳清雪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精致,只是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内心的颤抖。
她没再看柳母和柳颜,径直走出医院大门。
夏夜的风带著热浪扑在脸上,却吹不散她身上浓重的绝望气息。
王.建明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在夜色中像座巨大的墓碑。
柳清雪站在楼下,看著顶层那扇亮著灯的窗户,想起上次在这里被他按在办公桌上的屈辱。
但父亲监护仪的“滴滴“声在耳边回响,像催命的鼓点。
“小姐,您找谁?”
保安的对讲机在寂静的大厅里发出刺啦声响。
柳清雪深吸一口气,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颈间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痕。
那是昨晚被司机老王攥出来的。
“我找王.建明。”
她的声音带著刻意压制的颤抖,却努力扬起下巴。
“告诉他,柳清雪来了。”
电梯上升的失重感中,柳清雪看著镜面里自己僵硬的笑脸,突然想起陆轩。
如果是他,绝不会让她陷入如此境地。
可现在。
她只能一步步走向那间熟悉的办公室,走向那个她曾无比厌恶。
如今却不得不依靠的男人。
王.建明办公室的檀香味浓得化不开。
柳清雪站在雕花梨木门边,看著秘书扭.动著水蛇腰出去,臀部的包臀裙勾勒出夸张的弧线。
墙上的欧式挂钟指向十一点,钟摆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像在敲打她摇摇欲坠的尊严。
“哟,这不是柳大总裁吗?”
王.建明从真皮座椅上起身,地中海发型在水晶灯下泛著油光。
他故意绕著办公桌踱步,鳄鱼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柳清雪捏著香奈儿包的手指关节发白,强迫自己扬起笑脸。
旗袍开叉处的淤青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是昨晚被司机老王攥出来的痕迹。
“王总说笑了。”
她往前半步,高跟鞋碾过波斯地毯的流苏。
“就是...想跟您叙叙旧。”
王.建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划过她的锁骨,停留在旗袍领口松开的那颗珍珠扣上。
“叙旧?”
他突然笑出声,肥腻的手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紫檀笔筒里的金豪钢笔晃了晃。
“柳总现在可是傅家少奶奶,怎么会想起我这个老粗?”
空气瞬间凝固。
柳清雪看著王.建明眼中毫不掩饰的讥讽,想起下午傅深甩在她脸上的离婚协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王总。”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终于带上了乞求。
“我...我是来跟您借钱的。”
“借钱?”
王.建明故作惊讶地挑眉,双下巴随著动作堆叠起来。
“傅家少奶奶会缺钱?说出来谁信啊!”
他绕到柳清雪面前,故意贴近她,湿.热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是不是傅深那小子欺负你了?跟王总说,王总给你做主。”
柳清雪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落地窗。
窗外的城市夜景璀璨,却照不亮她此刻的狼狈。
她一向高高在上,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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