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今晚第五次补喷,试图盖过傅深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
“又去应酬了?“
她的声音带著刻意维持的冷静,目光落在傅深被扯坏的领带上。
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却照不亮傅深眼底的猩红。
“关你屁事!“
傅深甩开她递过来的醒酒汤,景德镇青瓷碗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瓷片溅到柳清雪l露的脚踝,划出一道细小红痕。
柳清雪看著地上狼藉的碎片,想起今早律师说的。
“一千万赔偿。“
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
“傅深!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除了喝酒还会干什么?“
她想起白天傅深在电话里的不耐烦,想起他从未兑现的“汤臣一品大平层“承诺,语气越发尖锐。
柳清雪实在难以想象,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等了三年,拼死也要嫁的男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柳清雪捂著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著傅深。
她实在没想到那个绅士,爱自己如命的男人竟然会打自己。
这个在慈善晚宴上为她披披肩、在媒体面前称她“此生挚爱“的男人,此刻像头被激怒的野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敢打我?“
柳清雪的声音颤抖著,水晶吊灯的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
她想起交往三年来,傅深连重话都没对她说过,永远是西装革履的绅士模样,怎么会突然...
然而,柳清雪还没缓过神,傅深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下响起。
“钱呢?“
傅深揪住她的手腕,真丝睡袍的袖管被扯到肘部,露出她为遮淤青而贴的创可贴。
“我要的五千万!你弄到没有?“
他想起投资人今晚的冷脸,想起经纪人说“再拿不到钱就等著身败名裂“,怒火更盛。
“没有!“
柳清雪猛地挣开他,睡袍腰带散开,露出里面蕾丝吊带。
她看著傅深因失望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我没钱!你去找你的投资人要啊!“
“没钱?“
傅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逼近柳清雪,酒气喷在她脸上。
“柳清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
他想起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想起她和王.建明走进酒店的画面。
“你就是个婊.子!靠著男人往上爬的婊.子!“
“婊.子“
两个字像淬毒的匕首,刺穿了柳清雪最后一道防线。
她看著傅深狰狞的面孔,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出租屋。
陆轩把一沓皱巴巴的钞票塞给她,指尖还带著打零工留下的机油味。
那时她刚辞掉工作创业,不过是睡前随口抱怨了句“启动资金不够“。
陆轩就瞒著她找了三份兼职。
清晨五点的早餐摊、中午的快递分拣、晚上的代驾司机。
他总是带著一身疲惫回家,却笑著说“今天多赚了五十“。
后来资金缺口太大,她无意间看到他手臂上针孔,才知道他偷偷去卖了血,甚至背著她贷了校园贷。
可她是怎么对他的呢?为了傅深一句“我可以帮你拿到天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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