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
这个用三十年终成他人眼中“废物”的男人。
正躺在漂亮国的某个公墓里,连名字都要被剥夺,像从未存在过。
……
彼时,大洋彼岸。
消毒水的气味混著太平洋的咸涩钻进鼻腔,陆轩的指尖摩挲著平板电脑边缘。
屏幕上。
柳清雪的婚纱在教堂穹顶下泛著冷光,傅深为她戴上钻戒的瞬间。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那是他曾在无数个加班夜见过的、她熟睡时的模样。
“第37张了。”
秦莎莎推门进来,手里的果汁杯映出他苍白的脸。
陆轩没说话,滑动屏幕的手指停顿在柳清雪弯腰捡头纱的画面上,婚纱内衬隐约露出的翡翠戒指让他喉头一紧。
那是他在她生日那天,用奖金买的cheapest礼物,她却在吵架时扔进过马桶。
“她根本没爱过你。”
秦莎莎把药放在床头柜,药片在玻璃罐里发出轻响。
“你看看这些照片,她全程都在看傅深的袖扣,连交换戒指时都在走神。”
陆轩望著窗外掠过的海鸥,想起柳清雪说过“钻戒比星星亮”。
那时他们挤在出租屋看流星。
他把易拉罐拉环套在她手指上,她笑著说“丑死了”,却戴了一整晚。
平板电脑突然黑屏,陆轩盯著自己在屏幕上的倒影。
这几天,他用陌生号码给柳清雪发去了不少信息。
可对方却回复让自己不要玩这样的把戏。
根本没有将两人彼此的感情当回事。
那些藏在彩信里的旧照片。
她咬过的烤肠、他补了三次的雨伞、还有她随手画在便利贴上的笑脸——终究没抵过傅深的一句“我愿意”。
“明天就做身份变更手术。”
秦莎莎调整著输液管,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
“老周找了最好的整容医生,以后没人会认出你。”
“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陆轩了!”
陆轩闭上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柳清雪一直以来都看不起自己,尤其是当她创业成功后,柳清雪的尾巴都差点翘到天上去了。
哪里还记得自己在她创业的时候帮了她多少。
现在自己替秦莎莎挡刀,本以为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却没想到因祸得福,竟然找到了贵为龙国元帅的父亲。
陆轩想都不敢想。
要是柳清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龙国的元帅会不会后悔跟傅深结婚。
又会不会后悔跟自己离婚呢?
陆轩的思绪飘得很远……
他摸向胸口的月牙疤,那是十岁替柳清雪挡狗咬伤的。
此刻消毒水的气味里,他突然闻到夜市烤串的油烟味,想起她踮脚替他涂碘伏时,发梢扫过他鼻尖的触感。
“她有没有……”
他开口,却发现嗓子像被砂纸磨过。
“有没有提到过我?”
秦莎莎的睫毛猛地颤动,果汁杯底与床头柜碰撞出脆响。
陆轩知道答案,就像他知道柳清雪婚礼当天。
把他送的翡翠戒指塞进了婚纱内衬。
那不是因为怀念,只是怕傅深发现她曾爱过“废物”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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