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红袖就跑了回来,抱怨道:“皇后娘娘,敬事房的那些狗奴才,说什么启祥宫的那位怀了龙子,受不得冻,各宫里的那些好炭都要分一些过去,还说什么是皇上默许的,我们翊坤宫今年可是少了好些炭。”
“而且您现在又被皇上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宫里又没了钱,在这皇宫中更是寸步难行。”红袖越想越气,噌地一下站起来,“不行,我这就去找敬事房说事去。”
“站住!”云卿叫住她,“启祥宫里怀了皇上的第一胎龙子,是大事,炭少了些,就少了些吧,熬一熬就过去了。”
红袖跺了跺脚,“就是因为娘娘这么好说话,才会被人欺负的。以前娘娘受宠的时候,没人敢怠慢,可是现在娘娘不受宠了,那些个牛鬼蛇神没,就开始为非作歹了。”
“罢了,此时不必再提。”
云卿挣扎着做了起来,看到桌子上的针线盒,“红袖,把那荷包给我拿过来吧。”
红袖拿起针线盒过去,然后将云卿扶了起来,拿着枕头垫着,让她靠在床榻上的时候,能舒服一些。
“娘娘身体都这样了,每日都想着给皇上做些什么,可皇上呢?连娘娘的生辰都记不得了,连一个礼物都不曾送给娘娘,奴婢替娘娘不值。”
“大胆!跪下!”
云卿厉声对着红袖道,红袖一个哆嗦,赶紧跪下。
“本宫跟你说过多少次,谨言慎行,在这宫中要谨言慎行,皇上的心思岂容你如此编排?若是有一日,你的话被那有心人听了去,本宫也救不了你了。”
“娘娘,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云卿叹了一口气,拿起荷包,不再看她,“起来吧。”
“是。”
“本宫是怕本宫去了以后,你没了本宫的庇护,到时候,谁都就不了你了。”
红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呸呸呸,娘娘在说什么傻话,娘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云卿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
翊坤宫中清冷寂静,云卿每天都觉得自己好像离死又更近了一步。
有时,她不禁会想,在临死之前,她还能不能见到厉凡萧一面。
想着想着,厉凡萧就来了。
厉凡萧是带着礼物来的,是一对龙凤呈祥的翡翠玉镯。
“卿儿,前一阵子事务繁忙,朕忘了你的生辰,是朕对不起你。还有上次在启祥宫说的那些话,也全都是朕的气话,皇后不要放在心上。这是朕专门让人收藏来的镯子,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我们夫妻两个往后好好过日子。”
云卿看着厉凡萧脸上全都是忘记生日后的讨好和心虚,目光闪躲,没有了以往面对她时的坚定和甜蜜。
这些甜蜜的话语,也变得那么刺耳。
可是,厉凡萧戴上了面具,她就不妨陪他演上一场戏,假装尽兴。
厉凡萧接过那一对成双成对的镯子,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政务要紧,能记起云卿的生日,是本宫的荣幸,本宫在这里谢过皇上了。”
厉凡萧拉住她的手攥进手中,“看到卿儿不生气,朕就放心了。”
云卿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听着他卿儿,卿儿地叫着,他已经多久没有叫她卿儿了,现在听起来,着实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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