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的放纵日子r赵湘儿r父亲死后,家里静了许多,我从来不知道父亲有如此强的渲染能力。
在我对父亲的罗嗦感到厌烦时,我甚至想,父亲的死会让我们所有人得到解脱,我常常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心跳不安,感到自己不是人,但我却不止一次地想过。
r父亲的死并不像我想象那样为大家带来解脱。
母亲郁郁寡欢,很难再从她脸上看到美丽的笑容;丫环们总是低着头走路,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赵剑哥哥很少再找我玩,有时他会坐在屋顶吹箫,但却不教我吹;祖母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没再每天向祖母请安,我也跟着十天半月见不到祖母一面。
r整个家像死水一样寂寞,我感到胸口有一团火就要喷出来。
r父亲死了,母亲很忙,赵剑哥哥整天脚不沾家,不知忙些什么。
我没人管束,日子变得自由放纵。
我常常逃课,让授课师傅等了整个上午;我常女扮男装出门,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赵家大小姐;我常跟人比试,不论文比武比都没输过,这得感谢母亲对我的法西斯教育。
有时我会为我的行为感到愧疚不安,却总是难以克制自己地去触犯母亲。
r虽然我每每顶撞母亲,却不敢逃过家里的一顿晚餐,晚餐是母亲每天唯一一次与我面谈的机会。
每次,我都低着头扒饭,母亲苦口婆心地敦敦教诲,我很佩服母亲的耐心,有时母亲会为她的冷场而勃然大怒。
渐渐地,她很少再对我发脾气,总用哀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每次与这种眼神接触,我都浑身一震,对自己的卑劣行径后悔不已,然后便发誓要发奋图强,不让母亲失望。
然面,母亲这种眼神对我的冲电作用往往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而且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我似乎对这种眼神有免疫能力,直到我对自己失望透顶。
r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容貌上我与母亲有惊人的相似,因为这种美,我毫无愧色地接受富家公子的恭维,却不留情面羞辱他们;因为这种美,我感到人们审视我的玩味眼神;因为这种美,我不止一次被人叫做薛姑娘。
为此,我感到愤怒,我不停地找母亲碴,我改变装扮去妓院见识那种旖旎风光。
r一代名妓薛怀香独领金陵商界风骚,却管不了她刁蛮的女儿。
rr宣和二十一年,我十六岁,命运跟我开了个大玩笑,我被选为秀女入宫。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为有机会离开金陵而高兴,我为能够远离所有熟悉面孔而开心。
母亲用尽所有关系,却改变不了我进宫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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