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颗石子投入死水。
宁安寺到城里少说两小时车程,老太太肯定是夜里突然得到消息赶回来的。
司震霆微眯起眸子,神色不虞。
司妄年眼神凉凉的扫了司煜凡一眼,转身上了车。
“你去哪儿?”司震霆出声。
“去医院看明月。”
司妄年没好气地说完,便吩咐司机开车。
司震霆冷哼一声,也拂袖而去。
司煜凡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又瞥了眼驶远的车子,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屋内,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夜色的寒凉。
一进房间,温南意就忍不住轻轻抱住老太太,声音里满是关切和感动:
“奶奶,您怎么这么晚赶回来?山路难行,您身体怎么受得了?”
“奶奶没事,身体好着呢,我就是担心你啊。”
老太太怜爱地拍着她的背,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仔细端详她的脸。
“林姨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被叫回了老宅,我怕你受委屈,就赶紧让司机送我回来了。”
刚才看见林姨和奶奶一起从车上下来,温南意便猜测,可能是林姨给奶奶打了电话。
“奶奶,谢谢您。”
温南意心里感激,却又觉得连累了奶奶深夜奔波,心里愧疚。
奶奶身体不好,还为她如此操心,她真是不孝。
“傻孩子。”老太太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忽然触碰到她左手掌心的纱布,老太太脸色顿时一变,心疼地问:“南南,你这手是怎么伤的?是不是沈明月她们害的?”
老太太的目光锐利起来,带着洞察一切的清明。
温南意下意识地将手往后缩了缩,她不想让年事已高的奶奶再为她操心,更不想提起那场令人后怕的bangjia。
她勉强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奶奶,没事,就是一点小意外,已经快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和我说?”
温南意笑笑,“奶奶,都过去了,您别担心。”
老太太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知道她有心隐瞒,也不忍心再逼问。
她只是更紧地握住温南意的手,苍老却温暖的手掌传递着坚定的力量。
“南南,你记住,只要奶奶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奶奶会护着你的。”
这句承诺,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温南意冰冷的四肢百骸。
在这个充满算计和冷漠的司家,奶奶是她唯一的温暖和依靠。
温南意将头轻轻靠在奶奶肩上,低低地“嗯”了一声,鼻尖有些发酸。
这一晚,温南意没有回西子湾,而是像小时候一样,陪着奶奶睡在老宅的主卧里。
老太太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听见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才缓缓停下动作。
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老太太凝视着温南意沉睡的容颜,看着她即便在睡梦中仍微微蹙起的眉头,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但更深处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沉甸甸的内疚。
她轻轻替温南意掖好被角,沉沉的叹了口气,声音喃喃自语:
“南南啊,是司家对不起你,是奶奶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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