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把话说开之后,傅言洲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虽然他的身体,依然在一天天地衰败下去。
但他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他会拉着我的手,给我讲那些我永远也听不懂的物理题,说宇宙,说量子,说星辰。
我会靠在他床边,给他读那些枯燥的法律条文,给他讲我打赢的那些官司。
我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绝口不提他的病,也不提未来。
我们只是贪婪地享受着,这偷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时光。
林晓晓和医生护士们,都说这是一个奇迹。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奇迹,这是爱。
是爱,在支撑着他,让他在这条生命的尽头,重新燃起了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我照常来给他送饭。
他正靠在窗边看书,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好得不像话。
我的心,忽然被一种巨大的冲动填满了。
我放下保温桶,从我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我走到他面前,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缓缓地,单膝跪在了他的床前。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款式简单的男士戒指。
我仰着头,看着他,眼眶里含着笑,也含着泪。
“傅言洲先生,你还愿意娶我吗?”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
“我想做你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都可以。”
“你愿意吗?”
傅言洲彻底愣住了。
他大概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向他求婚。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一秒,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眼眶通红一片。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我,郑重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笑了,眼泪却汹涌而出。
我给他戴上戒指,他也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用易拉罐拉环做成的简陋戒指,套在了我的手上。
他说:“苏月,这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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