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趣阁

第十章（第1页）

治疗的过程是漫长而痛苦的。

化疗的副作用，让傅言洲受尽了折磨。

他吃不下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甚至会吐出黄色的胆汁。

在他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我默默地守在一旁，端着盆，递着水，一次又一次地擦去他额角的冷汗。

癌痛发作的时候，他疼得整个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冷汗浸湿了整件病号服。

他不肯用止痛泵，说怕有依赖性。

我就握着他那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把我的手给他咬着，陪着他一起熬。

我们之间，很少说话。

大多数时候，都是我静静地坐在他床边，给他削一个苹果，或者读一段新闻。

他醒着的时候，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无奈，再到如今，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和眷恋。

我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刺猬，小心翼翼地靠近，用沉默来舔舐彼此的伤口。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都懂了。

林晓晓很识趣地把所有空间都留给了我们。

她只是每天会算好时间，送来她亲手熬的汤。

有一次，她把我拉到病房外，犹豫了很久，才红着眼对我说：“苏月姐，谢谢你。”

我摇了摇头，说：“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被摩挲得已经起了毛边的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是五年前的我，穿着学士服，笑得一脸灿烂。

林晓晓说：“这是言洲哥这五年来，唯一的精神支柱。”

“每次他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拿出这张照片看一看。”

“他说，只要想到你现在过得很好，他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说，他的月月，笑起来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滚烫的手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个傻瓜。

这个全世界最傻的傻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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