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发动了所有能用上的关系,甚至不惜欠下人情,终于在一个私人侦探那里,拿到了傅言洲的住址。
那是一个我连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城中村,巷子又窄又深,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的混合气味。
我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了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门牌号是302。
我站在斑驳的铁门前,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敲下去。
我害怕,害怕推开这扇门,看到的会是让我彻底崩溃的画面。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还是那个在雨夜里用病危通知单砸我的女孩,林晓晓。
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立刻布满了敌意和戒备。
她像一只护崽的母鸡,用瘦弱的身体死死挡在门口,不让我进去分毫。
“你还来干什么?”
她红着眼睛,声音压抑着愤怒,“来看他死得够不够惨吗?”
“还是想再来炫耀一下你现在过得有多好,好让他死不瞑目?”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林晓晓看着我苍白的脸,眼里的恨意更浓了。
“苏月,你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过的吗?”
“他每次化疗痛得死去活来,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嘴里都念着你的名字!”
“他把你送他的那支破钢笔当成宝贝,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
“他跟我说,只要你好好的,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你呢?你带着你的未婚夫,像看垃圾一样看着他,用最恶毒的话羞辱他!”
“你现在又跑来这里做什么?是想让他最后一点尊严都荡然无存吗!”
林晓晓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
原来,他一直在受苦。
原来,他还一直念着我。
我被她堵在门外,狼狈得像个小偷。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我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是傅言洲的声音!
我疯了一样想推开林晓晓冲进去,可她却死死地抵着门,一步不让。
我听着屋里那痛苦的咳嗽声,心如刀绞,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我离他只有一门之隔,却感觉隔着一个无法跨越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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