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彦洲,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无比厌烦。
他就这样,毁了我完美的庆功之夜。
我端起助理递过来的一杯香槟,轻轻晃了晃杯中金黄的液体。
然后,我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好啊,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重复了五年前,那个冰冷的系统音给我的选择,只是这一次,主语换了过来。
“清除你对我所有的恨意,并拿走我身上一样你认为最珍贵的东西,我就考虑回到你身边。”
顾彦洲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狂喜和希望的光芒。
他以为我心软了,以为自己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什么?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是钱吗?是地位吗?还是还是安安?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肯原谅我!”
他急切地追问,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死死地盯着我。
我看着他那张充满贪婪和期盼的脸,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也越发残忍。
我红唇微勾,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吐出了那个能将他打入万丈深渊的答案。
“我的演技。”
顾彦洲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了。
他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他瞬间僵住,如遭雷击,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剧烈收缩。
我的演技
他最珍贵的,是他的演技。
我最珍贵的,也是我的演技。
他想要拿回他的天赋,就必须拿走我如今赖以生存的一切。
而如果他拿走了,我就又会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林晚。
这是一个死循环。
一个他永远也解不开的死局。
我直起身,将杯中剩余的香槟,尽数、缓慢地倒在了他的头上。
冰凉的酒液顺着他油腻的头发流下,和他屈辱的眼泪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然后,我转过身,对着所有媒体的镜头,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灿烂的微笑。
我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全场听清的音量,说出了那句他曾经在我生产时,对病房外的护士说过的话。
“不好意思,刚刚在处理一点私人垃圾。”
说完,我不再看地上那个彻底绝望,如同死狗一般的男人。
我在众人的掌声和复杂的目光中,转过身,挺直脊背,优雅地离去。
身后,是顾彦洲彻底崩溃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和哭嚎。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他的演技,他的事业,他的爱情。
他失去的,是重新来过的机会,是他作为一个人,所有的尊严。
他亲手将自己送进了永不超生的地狱。
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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