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木质门扉便响起一阵细碎的叩击声。周瑾恰也洗漱完毕,很快的就打开了房门。
周瑾拉开门时,小姜琪正踮着脚尖用绢帕擦拭着门环上的露珠,闻声惊得倒退半步,鹅黄襦裙扫过青石阶的露水,银铃腰坠叮当作响。
她慌忙的背过手,藏起沾湿的帕子,仰头望着这个被爷爷称作“战友”的年轻人。
晨光在周瑾的肩头镀了层金边,眉骨处发梢间隐约露出一道利刃留下的伤疤,青年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小姜琪。
小姜琪却因为青年周瑾的注视而羞红了脸,画本中的男主也帅不过此吧。刚上初中的小女孩,就已经有了很多的小心思。
晨风撩起他穿着的灰白衬衫,隐约露出腰侧的三颗精灵球。
青年俯身时,眉骨处的伤疤清晰可见,发梢掠过小姜琪额前的碎发,激起细小的栀子花香味。
小姜琪忽觉耳尖发烫,攥着竹篮的手指绞紧了藤编纹路,糯米团子的甜香在两人之间氤氲。
“文叔叔,我爷爷有事找你。”
她攥紧装着糯米团子的竹篮,忽然被对方的下蹲惊得噤声。
周瑾半蹲下来,发梢垂落在她的面前,四目相对:“你爷爷当初和我在供销社的屋顶上喝酒闲谈的时候,可没说过要当我的长辈啊。”
周瑾忽然笑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戳了戳小姜琪发髻上的蝴蝶银簪,又揉了揉小姜琪的脑袋,“小姜琪,你爷爷那老小子就让你叫我文叔叔吗?他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的给自己升辈分啊?”
小姜琪脑子转的飞快,周文虽然看起来才和自己的哥哥一个年龄,可他实打实的可是爷爷的战友啊。周文可是爷爷辈的人,不能乱了辈分。
“啊……抱歉抱歉,我……我只是看您年轻。”
“那……文爷爷……我爷爷找你。”
额额,一声文爷爷喊出来,周瑾顿时满头黑线,自己那么年轻,怎么就成了爷爷了?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叫自己爷爷。
周瑾只是想要姜琪叫自己周文,叫哥哥也行啊。
周瑾故意歪头凑近小姑娘涨红的脸,说道,“叫文哥哥,这篮糯米团子分你三个。”
小姜琪猛地把竹篮举到两人的中间,她急得直跺脚,这个文爷爷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爷爷说您只比他小了几岁而已,在当年好几次救下了他,都不知道受了多少的伤……”
小姜琪的话音未落,却又突然噤声,青年周瑾小臂上狰狞的弹痕正横亘在她的眼前。
又在此时,小院门口处传来老头急促的喘息声。
姜明披着件崭新的军大衣,铜制烟杆在晨雾中忽明忽暗,见到周瑾便甩出个特制的木盒子。
“周文,你个臭小子又在诓我孙女!”
周瑾单手接住飞来的木盒子,顺势把小姜琪护到身后。
“姜明,提升到冠位级高阶,你个老小子腿脚倒利索了不少啊。”
……
支开小姜琪后,周瑾同姜明一起踏入木屋。
檀木门轴发出绵长的“吱呀”声,惊起屋檐上的两只豆豆鸽。
阳光从鱼鳞状排列的瓦片缝隙中漏下,在满墙泛黄的作战地图上投下碎金斑点,那些用红蓝铅笔标注的战术符号竟与四十多年前分毫不差。
姜明的铝制酒壶仍挂在墙壁的一枚长钉上,壶身倒映着书桌上整齐码放的一摞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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