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门重新打开,铁链摩擦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汤诺站在门口,神情复杂:「少夫人,妳确定要亲自进去吗?」
钱柔没有回答,只是戴上手套,目光笔直。
铁门关上的瞬间,地面微微震动。
湿气与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齐升坐在墙角,手腕被铁链锁著,嘴角还留著上次的淤血。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笑意依旧:「妳不该来的。」
钱柔走近,步伐沉稳,眼神冷如刀。
她在他面前停下,语气平静:「我该来。因为我不想再让别人替我收场。」
她将一份旧档案丢在地上,纸页散开——医院纪录、DNA检测、匿名帐户、照片。
每一张都在证明一件事:十九年前的那场夜晚,是他安排的。
「妳信了J?」齐升嘲讽地抬眉,「她是妳现在的谁?替妳报仇的情人?」
钱柔没有说话。她只是俯身,捡起那张照片——照片里的自己笑得稚嫩,眼神干净。
她的声音低而稳:「我十九岁那年,什么都不懂。你毁了我的人生。」
「毁?」他冷笑,
「没有我,妳哪有今天?妳的坚强、妳的聪明,不都是被那一夜逼出来的吗?」
啪——
巴掌声在地牢里炸开。
钱柔的手掌微微发红,但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那一夜逼出来的,不是坚强,是噩梦。」
她靠近他,语气几乎咬碎:「我每一次醒来,都恨自己还活著。」
齐升笑著,露出染血的牙:「所以妳才需要我。」
钱柔的眼神彻底冷下去。她拿起一杯水,缓缓倒在他脸上。
冰水顺著他下颔流下,血迹被冲散。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晚之后,我花了十年才学会看著镜子不哭。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哭。」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
红灯亮起。「说吧,为什么动手的?」
齐升的笑逐渐僵硬,喉结微微颤动。
钱柔的目光笔直地盯著他,没有情绪,只有一种可怕的冷静。
「说了,我可以让你活著离开。」
沉默。长久的沉默。
终于,齐升抬头,眼神里有一丝动摇。
他张口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咳血声打断。
钱柔皱眉:「汤诺!」
门外的汤诺冲进来,惊愕地看著那一幕——齐升的脸色发白,嘴角流血,整个人突然抽搐。钱柔后退半步,手里的录音笔还亮著红灯。
她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声音几乎被吞进空气里:「这不是我动的手……」
汤诺低声:「他被人动过……这是毒。」
两人对视,空气凝结。
钱柔缓缓转头,看向地牢外那道幽长的走廊。
她的声音冷到近乎没有情绪——「把所有人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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