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门在苏璃掌心推了半寸便卡住,门缝里漏出的风裹着陈腐的墨味,像浸了水的旧账册。
她屈指叩了叩门板,木屑簌簌落在绣着陵纹的鞋尖——义葬局的主簿房,竟比她想象中更像座被遗忘的坟。
留守外间。她转身对随行的夜校弟子扬了扬巡查令,袖中阿幽的灯笼晃了晃,暖黄焰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
待脚步声渐远,小烬从她肩头跃下,九尾在积灰的青石板上扫出半道痕迹:梁上有守魂蛛,网丝缠着阴契。它仰头盯着墙角暗网,第四尾的金芒微微跳动,他们怕活物进,更怕死讯出。
团绒蹲在苏璃发间,粉肉垫轻轻揪她耳坠:姐姐,纸味好苦。这只衔月猫妖抽了抽粉鼻子,蓝眼睛里浮起水雾,像被泡过忘川水的经卷。
苏璃没接话。
她走到堆满名册的木案前,指节叩了叩最上层那本《庚戌年无名葬录》——封皮霉斑累累,却独独没有积灰。
指尖拂过纸页时,脆薄的边角地裂开道细缝,露出底下朱砂勾销的名字,像被刀刮过的墓碑。
第七人。小烬突然跳上案头,狐爪按在某页空白处。
它的鼻尖几乎贴住纸面,喉间发出低低的咕噜声:符水味混着隐名咒,三重叠压。
苏璃瞳孔微缩。
她从袖中取出巴掌大的破晦砚——这是前日在乱葬岗签到所得的物件,墨池里还凝着半滴金漆。
清水研墨时,砚台嗡鸣如钟,墨汁浮起细密金纹,她蘸着往空白处一涂,纸面骤然泛起涟漪。
特赦令·柒号·归魂籍·禁言三年·监于北塔地窟。团绒的爪子地拍在新显的字迹上,猫尾炸成毛蓬蓬的雪球,赦字的钩笔,和碑林后那道血文一模一样!
苏璃的呼吸蓦地一滞。
她想起昨夜在荒塔演武场,团绒转述火中残念的尖叫:别去碑林眼睛没瞎。
此刻纸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被人攥着手指硬刻上去的,笔锋里浸着未干的怨气。
翻后面的。小烬用狐尾卷起下一本名录。
《辛亥年无名葬录》第七栏,空白;《壬子年》第七栏,空白;直到《戊午年》——朱笔重重划去李三牛三个字,旁侧用黑墨歪歪扭扭写着。
再往后翻,《乙丑年》第七栏,张铁柱被划,旁注;《壬申年》第七栏,王大狗被划,旁注
每隔七年。苏璃的指尖在名录上划过,指甲几乎掐进木案,大狱死囚,死后三日复活,原名抹除,代号替换。她猛地抬头,目光透过积灰的窗棂刺向天空,他们不是复活,是填坑!
同一个活灯芯的位置,每七年换个人填进去!
阿幽突然低吠。
这只灯笼犬的尾巴扫过墙角积尘的铜箱,灯壁上的字金纹亮得灼眼。
苏璃走过去,指尖刚触到箱锁,锈渣便簌簌落在手背上——锁孔里塞着半片碎玉,是执灯司的标记。
她屈指轻弹,突鉴的青光从袖中涌出,地震碎锁芯。
箱盖掀开的刹那,霉味混着血腥味扑来。
最上层是半幅阴符纸,边角焦黑,展开时发出脆响,正是赵九章旧袍里血字的同款质地。
手绘地图上,北塔地窟第七层标着心灯室,旁侧批注的字迹歪扭如虫蛀:若见此图,速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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