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限量版专业级画笔,安静地躺在深蓝色的丝绒衬垫上,每一支笔杆都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像是一道被凝固的彩虹。林知意认得这个牌子,认得这个系列,这是她曾在画具店橱窗外驻足良久,在专业论坛里反复研究,却始终觉得遥不可及的梦。
她抬起头,看向陆辰屿,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震惊、感动、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交织在一起,冲撞着她的心扉。他怎么会知道?他甚至连她喜欢哪个牌子、哪个系列都一清二楚。
“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知道……”
陆辰屿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水光,有些无措地移开视线,耳根微微泛红,语气却依旧保持着惯常的平稳:“上次,在画具店门口,你看了它很久。你的速写本里,也画过它的草图。”
林知意想起来了。那是一个多月前,他们刚完成项目中期展示,一起回学校的路上,路过那家知名的画具店。她只是习惯性地在那套陈列的画笔前多停留了几秒,甚至没有走进店里。而他,竟然注意到了,并且记在了心里。还有她速写本上那些无意识的涂鸦……他竟看得如此仔细。
这份沉默的、洞察秋毫的用心,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让她动容。
“太贵重了,我……”林知意下意识地想要推拒。这份礼物超出了她所能坦然接受的范围。
“工具而已。”陆辰屿打断她,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适合的工具,才能更好地表达。你的画,值得。”
你的画,值得。
简单的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知意心中所有防备的闸门。他送的不仅仅是画笔,是一份沉甸甸的认可,是对她梦想最坚实的背书。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那个长方形的纸盒,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湿热:“谢谢……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看着她终于收下,陆辰屿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些许。他抬手,似乎想像之前那样揉揉她的头发,但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最终只是不太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喜欢就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之间跳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饱胀的温情。周围偶尔有路过的学生投来好奇或羡慕的目光,但他们都浑然未觉。
这份温馨的静谧并未持续太久。陆辰屿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铃声急促。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教授。
他接起电话,听了片刻,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嗯,我明白了。”
“好,我马上过来。”
“资料已经准备齐全。”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知意,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和未散的肃穆:“学校和安全部门要联合开紧急会议,关于苏婉清和……她背后可能牵扯出的更大问题。李教授让我立刻过去。”
林知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苏婉清的事情,果然不是终点,而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会有危险吗?”她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
“不会。”陆辰屿回答得很快,很肯定,“只是配合调查和说明情况。但这次会议级别很高,涉及面可能很广,后续……可能会需要我更多时间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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