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自己也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因何而起,仿佛双腿自有主张,待他回神时,步履已到了了萦华殿的门前。
守门的小太监乍见太子身影,惊得魂飞魄散,膝盖一软便欲跪地高呼。
萧凛眸光一沉,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那声通报便被死死扼在喉间,小太监只余下筛糠般的颤抖。
福禄心领神会,广袖一拂,无声地示意周遭侍从尽数退避至阴影深处。
这位主子的心思啊……福禄垂首敛目,心底又是一声长叹。
方才明明已行至瑶光殿门首,却毫无征兆地折返。
如今亲临萦华殿,既不命人通传,亦不入内,反倒如暗夜潜行的猎手般,悄然立于朱漆大门之侧,微微倾身,将视线半敞的的朱门之内。
殿内,那熟悉的、轻快悠扬的曲调再次流淌而出,然而这一次,却不再连贯如初。
琴音断断续续,同一小段旋律被反复拨弄,时而流畅如溪,时而又显出几分滞涩与犹疑,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关键的节点,却始终不得要领,差了一口气,缺了一点魂。
福禄侧耳细听,浑浊的老眼渐渐浮起一丝了然。
这哪里是什么精心准备的邀宠之音?分明是侧妃娘娘在灯下习练,竟是误会了!
他心头豁然开朗,又不禁生出几分啼笑皆非的感慨。
原来先前种种,皆是自己以常理度之,生生将这份纯粹的精进,曲解成了心机深沉的争宠手段。
透过那道狭窄的门隙,院中景致一览无余。
萦华殿庭院深深,一株虬枝盘结的古槐矗立中央,浓荫如盖。依着槐树根脉,一方青石垒砌的观景露台悄然静卧。
此刻,素白的轻纱幔帐自露台四角垂落,在溶溶月色下随风款摆,如烟似雾,将整个萦华殿笼入一片朦胧清辉之中,恍若月宫仙境,平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缥缈之气。
露台之上,石桌玲珑。
一只红泥小火炉煨着幽幽炭火,炉上架着一把剔透的琉璃壶。壶中琼浆微沸,氤氲的热气裹挟着清甜的果香与醇厚的酒意,丝丝缕缕,悄然弥散在微凉的夜风里。
这熟悉又独特的馥郁气息,猝然撞入萧凛的鼻息,瞬间在他心湖投下一颗巨石。
滇南!雪中仙!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正是这勾魂夺魄的甜香酒韵,曾在滇南的冰天雪地里,让眼高于顶的宁昭都为之倾倒失魂……那煮酒的女子,便被他唤作“雪中仙子”。
萧凛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方才因“拙劣琴技”而升腾的鄙薄与冷峭,此刻尽数僵在唇边,化作一丝无声的、带着自嘲的吸气。
呵……原来如此。当日早该想到是她……
只是,真不知这女子,究竟藏了多少副面孔?
每一次当他以为窥见了她的底牌,以为她不过尔尔时,她总能以这般猝不及防的姿态,于最不经意处,展露出令人惊艳的一面。
慕卿璃端坐于露台琴案前,纤指正于弦上轻轻拨捻,凝神调试着音韵。莹莹月华如水倾泻,笼罩在她周身,勾勒出近乎透明的轮廓。
那低垂的眼睫在玉白的肌肤上投下蝶翼般的淡影,专注的眉眼神情,清冷而纯粹,恍若暂离广寒、谪落凡尘的月宫仙娥,不沾半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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