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趣阁

第八章（第1页）

画展风波后的三年，陆泽彻底“疯了”。

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监督，每天疯狂地画画，一幅又一幅，技法越来越炫目，画面越来越空洞。

陈舒靠着这些画，名利双收，成了艺术圈和名流圈最炙手可可热的“天才之母”。

她为陆泽办了巡回画展，甚至将他的画卖出了天价。

她以为是自己的教育成功了，陆泽终于爱上了艺术。

她不知道，陆泽之所以这么疯狂，只是为了换取更多独处的时间，去解答我留给他的那道题。

这三年，我没有再联系过他。

但我知道他的一切。

我知道他用卖画的钱，偷偷买了大学的全套数学和物理教材。

我知道他每晚只睡四个小时，用海绵吸水一样的方式，疯狂地自学着那些连博士生都感到吃力的知识。

我知道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阴郁，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孤狼，眼神里充满了对血的渴望。

他不再是那个会哭着向我求救的孩子了。

他正在我为他设计的这条路上，飞速地成长为一个和我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怪物。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爸。”

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冰冷，充满了陌生的距离感。

是十三岁的陆泽。

我握着电话，另一只手轻轻转动着办公桌上“启明星”项目的纯钛模型，心中毫无波澜。

“什么事？”

“我我瞒着她，报名了全国中学生奥数竞赛，拿了省一等奖。”他的语气没有一丝喜悦，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学校要给我开表彰大会，还要上报国家集训队。她快知道了。”

“所以呢？”我淡淡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挣扎。他在向我求助，却又因为那深入骨髓的恨意，说不出口。

“求我，”我轻笑一声，残忍地打破他的幻想，“说，爸爸，求你帮我。”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像野兽在压抑着怒火。

良久，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

“爸求你，帮我。”

“好啊。”我答应得异常爽快，“我可以帮你抹掉这次竞赛的所有记录，让陈舒永远不会知道。但是，作为交换”

我顿了顿，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

“你那道物理题，解到哪一步了？”

“第三阶段，卡在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的求解上了。”

“很好。”我说道，“下个月，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ioi）的国家队选拔就要开始了。我要你，代替别人，拿到参赛资格。”

电话那头猛地一滞：“信息学？我没学过”

“那就去学。用你解数学题的脑子去学。我要你，不仅要拿到资格，还要拿到最后的金牌。”

“至于那个被你‘代替’掉的人学校不是有个叫李浩的，一直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你吗？”

“用你自己的方法，让他‘主动’放弃这次选拔。做得到，我就给你那道偏微分方程的完整解法。”

我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陆泽，你不是恨吗？

那就用你学会的我的方式，去把你所恨的一切，都踩在脚下。

痛苦，才是你变强最好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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