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数月,一场大雪覆盖了紫禁城的金瓦红墙。
我正看着宫人修剪梅枝,狱司忽然求见,呈上一封带着铁锈味的手书。
那信纸皱巴巴的,边缘暗沉的血迹像凋零的梅花。
周承睿在狱中咯血不止,狱医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他求见最后一面。
“娘娘,”狱司的声音带着迟疑。
“废太子神智已不甚清明,时常胡言乱语……”
我挥手屏退众人,独坐在慈宁宫的暖阁里。
炭火噼啪作响,窗外雪落无声。
恍惚间仿佛回到二十年前,也是这样的雪天,我抱着刚满月的睿儿在殿内踱步。
他小手抓着我的衣襟,含糊不清地喊妈妈,暖融融的气息呵在我颈间。
暮色四合时,我终究还是走向了那座深埋地下的牢狱。
周承睿躺在最里间的草席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母后,你来了。”他睁开眼,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那些真相快要将他折磨致死。
墙角油灯将熄未熄,在他瞳孔里投下两点飘摇的光。
我停在牢门外三尺处。
这个距离,刚好能看清他囚衣上干涸的血迹,却闻不到死亡的气息。
“我彻底想起来前世那些事了。”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胸前。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褪色的绣帕。
那是我在他五岁出痘时,连夜绣的平安符,
一角还留着当年汤药泼洒的淡黄痕迹。
我的指尖在袖中猛地收紧。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第一次临帖时弄花我的裙摆,
他偷偷把御膳房新做的糕点藏在怀里给我惊喜,
他十岁那年为我摘梅花时划伤手掌……
就在我恍惚的刹那,他忽然暴起!
一道寒光自我眼前闪过,我下意识侧身,
匕首擦过手臂,温热的血瞬间染透了凤袍的云纹。
侍卫一拥而上将他制住。
他望着我笑,那笑容悲凉又释然。
“真好,您还是会为我紧张……”
他倒下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他唇形无声地唤着——母后。
太医说他早就油尽灯枯,那一扑用尽了最后力气。
我坐在牢房外的石阶上,任雪花落满肩头。
昭阳闻讯赶来时,我正望着掌心的旧伤出神。
“母后,您的伤……”昭阳的声音带着颤意。
“无妨。”我打断她,目光掠过她年轻的面庞。
“按亲王礼制安葬吧。”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宫道上的血迹。
我起身时,看见墙角一株枯梅竟绽了花苞。
有些恩怨,终究要随着这场雪一同消融了。
那夜我梦见很多年前,睿儿还穿着太子常服,在雪地里追着一只红嘴蓝鹊跑。
他回头对我喊:“母后!儿臣给您捉只最漂亮的!”
醒来时枕畔湿了一片。
原来至亲至疏,不过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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