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里,我带着孩子搬回了娘家的老宅院,和村里划清了界限,一心扑在我那越发红火的卤味生意上。
一年期满,陈建军被王屠夫像扔一条破麻袋一样扔回了家门口。
第二天,我让表姐去传话,提出离婚。
陈建军双眼赤红地冲到我娘家门口,他瘦得脱了相,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恨意:
“林秀莲!你想离婚?想甩了我过好日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只要我不死,你就一辈子是我陈建军的老婆!孩子也是我的种,你休想带走一个!”
他以为还能像上辈子那样拿孩子拿捏我。
我抱着丫蛋,隔着门槛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半分动容。
“陈建军,我今天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我从怀里掏出一沓信纸,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写给那个女大学生小雅的情信,里面肉麻地倾诉着爱意,详细描述着如何骗取家里的钱财,还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我这个乡下黄脸婆的厌恶和嫌弃。
这些,都是我凭着上辈子的记忆,从房间找出来的。
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我轻笑一声,缓缓说道:
“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信,寄到省城大学的校长办公室,再给你那位小雅的父母也寄上一份,会怎幺样?”
“一个品行不端的在校大学生,勾结有妇之夫,骗取钱财……啧啧,她的前程,怕是比你现在还精彩。”
陈建军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雅是他最后的精神寄托,是他熬过这一年地狱般生活的唯一希望。
“你……你这个毒妇!”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彼此彼此。”我将离婚协议和笔拍在门槛上,“签了它,孩子、房子、田地都归我。这些信,我会当着你的面烧掉。”
“不然,我不仅会毁了你的心上人,我还会去县里告你婚内出轨、遗弃妻子,到时候,你猜你这刚有的自由,还能剩几天?”
就在这时,我那瘫痪了一年的婆婆,竟被人用门板抬着过来了。
她看着那些信,又看看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知道,这个家已经彻底完了。
她没有再咒骂我,而是颤巍巍地举起拐杖,狠狠敲在陈建军的腿上,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签!你这个chusheng,还嫌害我们老陈家害得不够吗?签了字,给我滚!就当我们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她比谁都清楚,只有把我和两个孙子彻底摘出去,老陈家才算留下了最后的根。
陈建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娘,又看看我手里那些足以毁灭一切的信。
那一刻,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他是在被整个家庭,被他所谓的爱情,乃至被整个世界彻底抛弃的、深不见底的绝望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到离婚证明的那天,阳光正好。
我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镇口。
我的卤味摊子,在表姐的帮助下,已经正式开张了。
而老陈家那个曾经困住我的牢笼,如今只剩下一片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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