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缓缓铺开,桃林深处的空地上,篝火噼啪作响,暖橙色的火光映得满林桃花都添了几分暖意。
一口古朴的青铜火锅稳稳架在火上,锅内汤汁翻滚着咕嘟冒泡,白雾袅袅升起,将灵鹿肉的醇厚与仙芝菜的清香裹在一起,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散开。
笛飞声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中的李莲花,动作是与他平日硬朗模样截然不同的轻柔。他将临时削制的小竹椅摆到篝火旁,先垫了三层软绒垫,才把李莲花放进去,又在椅身两侧各塞了团棉絮,仔细护好他的小身子,生怕他摔着碰着。
另一边,折颜自然地挨着白真坐下,指尖夹着竹筷,精准夹起一片刚烫熟的灵鱼片。
他垂眸,修长的手指细细剔去鱼刺,确认干净后才放进白真碗中,声音带着笑意:“小心烫。”白真仰头冲他笑,指尖捏起一颗莹润的青提灵果递过去,两人头挨得近,低声说着话,偶尔传来的轻笑落在风里,满是缱绻温情。
“我来晚了!”白浅的声音打破片刻宁静,她拎着两坛桃花酿大步走来,酒坛在石桌上一放,“嘭”地一声拍开泥封,清甜的酒香瞬间漫开。她朝笛飞声扬了扬下巴,眼底满是兴致:“今日难得热闹,来,不醉不归!”
笛飞声转头看了眼竹椅上的李莲花,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首勾勾盯着翻滚的火锅,小鼻子一抽一抽,显然是被香气勾住了。
他收回目光,朝白浅颔首:“好。”说罢便接过酒碗,与白浅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起来,酒液碰撞的清脆声响,让氛围更显热闹。
李莲花被锅里飘来的香气勾得心痒,小手扒着竹椅边缘,小身子微微前倾,看着众人吃得欢,自己却什么都捞不着,小嘴不自觉地瘪起来,还发出几声奶气的“唉唉”声,怨念的小眼神牢牢黏在那锅红汤上,连白浅碗里的灵肉都没放过。
笛飞声瞧着他这副馋样,夹起一块煮得软烂的灵菇,吹凉了想递到他嘴边。可刚凑近,就被折颜伸手拦住:“他现在身子弱,只能喝灵乳米糊,这些油腻辛辣的碰不得,仔细闹肚子。”
这话像一盆小冷水,浇得李莲花瞬间没了精神。他小嘴瘪得更厉害,小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看着白浅与笛飞声碰杯,又看看折颜喂白真吃菜,自己却只能干坐着,气得小身子都微微晃了晃,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笛飞声见状,放下酒碗,俯身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软乎乎的脸颊,声音放得极低,带着难得的温柔:“别气,等你好些了,我单独给你做软绵的灵肉粥,再炖甜甜的雪莲羹,放你最爱的蜜枣,好不好?”
李莲花抬眼看向笛飞声,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还带着点委屈,可听到那温柔的哄劝,又瞧着笛飞声认真的模样,慢慢消了气。
他伸出小手,抓住笛飞声垂在身侧的衣袖,小手指在布料上轻轻搓着玩,总算安静下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没从那锅热气腾腾的火锅上移开,满是向往,也悄悄藏着对恢复模样的期待。
篝火还在燃烧,火锅依旧咕嘟作响,众人的谈笑声与酒香、菜香缠在一起,桃林的夜晚暖得像一汪温水,而竹椅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与这热闹相融,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小遗憾,让这份暂居的日常,更添了几分生动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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