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是刚刚从办公室追出来的王院长。
“沈、沈医生”护士脸色发白,求助地看向王院长。
王院长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挤出笑脸,“沈医生,这些都是医院的常规治疗,病人反复无常,我们肯定要及时处理才对。”
真要是出个什么问题,他们又解决不了,那岂不是很可笑?
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打消沈聿的想法,但并不管用。
沈聿的目光越过他,落在护士手里的注射器上,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什么常规治疗需要用到这种剂量的镇定剂,你们打算给她吃什么?”
他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王院长的心尖上。
“这是医院的内部事务,沈医生,您主要负责核查,治疗方案还是得我们医生来定。”王院长搬出院长的架子,额头却已经开始冒汗。
“王院长说得对。”沈聿竟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眸光锐利如刀,“但是作为医生,我有最终决定权和核查权,在我不确定病情时,她依然是待核查的关键人员,不能随便用药,否则会损害病人健康。”
他刻意加重了“关键人员”四个字。
“任何可能影响她精神状态、记忆和表达能力的行为,我都有理由视为‘妨碍调查’,甚至是‘蓄意销毁证据’。”
王院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沈聿是打算把这些事情当成案子一样调查?
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可就从头到尾的变了。
“沈医生言重了,我们怎么会”他干巴巴地辩解。
“我言重了?”沈聿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盖着红章的公文,“医生条例,,只觉得烫眼,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知道,自己彻底踢到了铁板上。
沈聿不再理会他,对早已吓傻的护士命令道,“把东西收起来,带路,去医院条件最好的单人观察病房。”
“是,是!”护士如蒙大赦,推着车在前面飞快地引路。
王院长僵在原地,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他知道,那笔钱,成了烫手的山芋。
沈聿家里有人脉,他要真的想查,他就完蛋了。
观察病房在住院部的顶楼,干净明亮,甚至还有一个能看到月亮的小窗户。
这里通常用来观察一些身份特殊、病情又不严重的病人,几乎没人看守。
沈聿让护士离开后,关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他和林婉秋两人。
林婉秋一直靠坐在床上,从沈聿进来那刻起,她就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空洞,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一丝探究。
她听见了里面的对话,是素昧平生的沈聿维护了她。
要不然,片刻之后,她就会成为一个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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