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那场令人心力交瘁的审判与清洗,李默甚至没心思好好吃一顿饭,只是匆匆扒拉了两口合成军粮,确保饿不死,便又回到了寂静的指挥室。
巨大的压力和责任像无形的巨石压在他心头。愤怒过后,是更深沉的反思。一次性处理掉上千名管理人员,固然是他们罪有应得,但这也暴露了龙城基层管理的巨大隐患和系统性的问题。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调出关于“净世株”全球推广项目的所有资料,从最初孙思玲团队的研究报告,到技术包的详细内容,再到下发各驻地的指令文书……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审阅,试图找出问题的根源。
“是我的方案太理想化了吗?是技术要求太高,超出了大部分驻地的能力范围?还是沟通方式有问题,没能让他们理解其中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李默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喃喃自语。
他反复推敲,觉得方案本身逻辑是通的,技术包也尽可能做到了通俗易懂。资源也配给了,飞行器、基础材料都不缺。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盯着全球地图上那些依旧黯淡的、代表停滞的驻地光点,眉头紧锁。
思来想去,他意识到,光坐在指挥室里看报告、听汇报,恐怕永远无法触及最真实、最细微的症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他猛地站起身,接通了赵峻的通讯。
“老赵,准备一下,陪我去下面走走。”
“默哥,您要去哪儿?我去安排安保和行程。”赵峻立刻回应。
“不去哪儿,”李默的目光落在那些黯淡的光点上,“就去那些之前消极怠工、现在由其他派人接管的驻地。我们亲自去,就在他们当地,用我制定的这套方案,实地试一试!”
他语气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要亲眼看看,亲身体验一下,我这套东西,在脱离了龙城顶级实验室环境,在那些条件可能艰苦、人员可能不足的普通驻地里,它到底……能不能行!”
“如果行,为什么之前不行?是人的问题,还是其他客观困难?如果不行,那问题又出在哪个环节?是方案需要调整,还是支持力度不够?”
他需要第一手的资料,需要最真实的反馈。他不能再依赖层层传递上来、可能已经失真的报告。他要躬身入局,亲自去当这个“试点员”。
赵峻瞬间明白了李默的意图,这是要最高领袖亲自下场做调研,做验证!他立刻肃然应道:“是!默哥!我马上准备!保证您的安全,也不干扰驻地正常秩序!”
很快,一艘没有任何标识的小型、高速飞行器悄然升空,载着李默、赵峻以及一个精干的小型技术支援小组,驶向了第一个目标驻地。
李默决心已定,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和双手,去找到阻碍“净世株”真正惠及全球的最后一公里难题,并亲手将它打通。这场关乎龙城生存环境根本改善的战斗,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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