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常青和陆循看着罔无故和故忧那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盛满了惊叹与纯粹好奇的金色眼眸,以及那如出一辙的、仿佛第一次见识到世界新奇的呆萌表情,又忍不住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唇角。
这两个灾厄,不愧是眷属和造物主的关系,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像得离谱。
半晌,那充斥满室的璀璨星光,才如同退潮般,缓慢而有序地散去,点点星屑融入虚空,办公室恢复了原本的简朴模样。
罔无故还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星光最后消失的地方,金色眸子里流露出明显的留恋,像是个没看够烟花的孩子。
陆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份情绪,心中微软,温和地提议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去宇宙看星星吧!”
他原本想说的是去基地的观测室,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以他如今九阶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借助星光的接引之力,带罔无故亲临宇宙,那体验绝非隔着观测窗所能比拟。
“宇宙?”罔无故转过头,脸上带着纯粹的茫然,像一张未被涂抹的白纸,“什么是宇宙?”
作为一只土生土长、活动范围大多局限于灰界及周边区域的灾厄,他对人类构建的庞大知识体系知之甚少。
“就是地球之外的地方。”
陆循笑着道。
罔无故仍旧是一脸茫然道:“地球又是哪儿?”
这下轮到陆循有些诧异了,他微微挑眉:“你之前......没有学习过这些基本常识吗?”
他以为,以楼羽对罔无故那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至少会灌输一些必要的常识。
而且他和楼羽提过这件事。
罔无故摇了摇头,金色的发丝随之晃动,老实回答:“我只学习过认字、写字,还有加减算数什么的。”
其他的,楼羽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了解,或者说,可能并不希望他了解太多。
陆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这样啊......那改天有空了,我帮你整理一本关于人类社会基本常识的书吧,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
罔无故一听“书”、“整理”、“常识”这些词,脸上瞬间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背后的四对羽翼都受惊似的微微炸开了一些羽毛,仿佛陆循说的不是看书,而是要去上刑场。
他对于系统性的学习,显然有着本能的排斥和糟糕的记忆。
可能是源自楼羽某种填鸭式和不愉快的教学方式。
褚常青在一旁看着罔无故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脸上也难得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出声安抚劝解道:“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枯燥无味的知识。陆循整理资料很有一手,向来深入浅出,生动有趣。而且人类社会确实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了解一些,你会觉得更有意思的。”
他的声音如同泉水击石,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柔和。
罔无故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褚常青,又看了看依旧笑得温和可靠的陆循,炸起的羽毛慢慢顺服下来,小声嘀咕:“真的......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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