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红的眼眸中,疯狂之色开始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委屈,最终化为巨大的悲伤和依赖。
“姐姐姐”她哽咽着,终于停止了攻击,反手死死抱住了古清欢,将脸埋在她颈间,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
感受到古尽染情绪的稳定,那狂暴的灵力也渐渐平息下去。古清欢心中稍安,但仍不敢松懈,继续轻柔地安抚着。
直到古尽染哭声渐歇,因情绪大起大落和灵力耗尽而昏睡过去,古清欢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昏睡的古尽染打横抱起,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出已然停止运转的阵法,将她交给了江皓。
“她交给我就好,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江皓接过古尽染,看着古清欢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衣襟上斑驳的血迹,眼中充满了复杂:“小染的伤势我会去找药,至于容郁,还得靠你自己了。”
“还有你身上的伤。”
古清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她想开口嘱咐些什么,却猛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内腑如同被彻底搅碎般剧痛起来,之前强行承受古尽染的灵力冲撞,加上旧伤未愈,此刻内伤彻底爆发。
她强撑着没有倒下,对江皓低声道:“照顾好她我稍后再来”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直到彻底离开江皓和古尽染的视线,她才扶住一旁的山壁,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身体沿着石壁缓缓滑落,额头上沁出大量冷汗。
内伤,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严重得多。
进入指环之中,古清欢拉开盒子找出几颗丹药吞下,身子入了水池平稳灵力,小黑则因为古清欢身上的伤被牵连醒来。
他叼起小花花原先留下的花瓣到水里,又从药田叼起药材往水中扔去,不过片刻,池水成了药浴。
意识如同沉在温暖的水底,一点点上浮。
古清欢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氤氲的水汽和熟悉的、雕刻着安神符文的白玉池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温和的药香,她还在指环空间内。
她动了动手指,感受到体内灵力虽然不复全盛时期的汹涌澎湃,却如同经过梳理的溪流,平稳而顺畅地自行运转着,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只是内腑深处,依旧传来隐隐的、绵长的钝痛,内伤还需调养。
出来古清欢才知道她竟然在指环里昏睡了五日。
记忆逐渐回笼,小染血红的双眼、狂暴的灵力冲撞,以及最后那强撑着离开、内伤爆发的剧痛,有江皓在她暂时不担心什么。
静卧了片刻,待四肢恢复了些许力气,才缓缓起身。水珠从她湿漉漉的长发和肌肤上滑落,换上干净的衣物,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已恢复了大半。
离开指环,踏着晨间微湿的石板路,回到了主宅院。
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
古清欢轻轻推开内室的房门。
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张床榻之上。
那道熟悉的身影,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与她离开时几乎别无二致,只是周身那因暴怒和杀戮而激荡的凌厉气息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脆弱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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