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必须要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疏忽大意了。因为他们平日里对我的漠不关心,忽略了你会被他们知晓的可能性。如果当时我能谨慎一些,在学校里表现得克制一点,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我们的关系,或许直到我们结婚了,才会被他们发现。”
在听见他说“那个女人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时,江月的心头重重一跳,瞳孔紧缩着,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要右移的目光。
心跳的频率随着陆沉的解释愈来愈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一年半的时间过去,那些她以为自己早已忘怀的事情,一下子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破土而出的求知欲令她完全忘记了最开始的想法,忍不住出声打断。
“所以,关于我的家庭背景,不是你泄露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问,陆沉有一瞬间的愣怔,而后很快反应过来。
面色在一秒的时间内变得阴沉,周身的温度在此刻急剧下降,他的嗓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又低又重的声线里尽显森然。
“那个女人是这样告诉你的吗?说是我泄露的?”
江月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去。
抬眼,满身戾气的陆沉映入眼帘,如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在与她的触碰上时才有所收敛。
丝毫不像是演出来的。
时间有片刻的凝固,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则消息完完全全地消化。
胸口好像被一团实体化的火焰撞击了一下,又酸又热,连带着听觉也受到了影响,耳畔间嗡嗡作响。
她垂下眼睑,脑袋扭正回去,盯着电脑屏幕里映射出的自己,眼前的场景几经变幻,仿佛回到了那个冬天,那间办公室。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那个女人当时说的话,居然原原本本地封存在了她的脑海里。
喉间干涩至极,就连发出的声音都是微哑的。
“对,她说……是你主动在家里提起了我,告诉了他们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你其实一直都介怀于我的家庭背景,说你是为了躲我,才不愿意去学校的。”
“她放屁!”
身旁倏然传来少年隐忍的怒吼声,这是江月第一次听见陆沉爆粗口。
在学校里,他一直都是那个清清冷冷,不爱和他人言语的学神。
在她面前,他温柔体贴,说话细声细语,正经时会教她难题的解法、编程的基础知识。不正经时,会用温软的舌头舔遍她的全身,一声比一声缠绵悱恻地唤她“宝宝”。
思绪的方向逐渐跑偏,江月在心中暗骂了声自己,抑制住脸颊温度缓缓上升的趋势,她闭了闭眼,终于问出了那些在心底埋藏最深的问题。
“可是陆沉,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来学校?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一开始,我还能听见成功拨打出去的提示音,到后来,就变成了‘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不知道究竟是真的关机,还是说……你把我拉黑了。他们都说你是为了躲我,转学去了外省。”
话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里滑出了一丝没有克制住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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