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阳的话音刚落,如同在滚油里滴了冷水!
张学兵的小舅子听到这儿,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猛地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带倒了旁边一个小板凳也顾不上扶。
他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林陌阳,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急切而变得尖利刺耳:
“你说什么?!张老九?!你确定是张老九?!你看清楚了?!”
不等林陌阳回话,他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眼看张学兵小舅子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出理发店,林陌阳心头一紧,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老板娘,人太多,我待会儿再来!”
他匆匆撂下一句,紧盯着前方那个慌乱的背影,融入街道的人流。
一路尾随,穿过供销社略显嘈杂的销售区,来到了后面的办公区域。
这里安静了许多,水泥地面光可鉴人,两侧是挂着不同牌子的办公室门。
张学兵小舅子脚步不停,径直推开一扇挂着“主任办公室”木牌的门,闪身进去。
林陌阳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悄无声息地贴近了那扇门。
木质门板并不厚实,里面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飘了出来。
“姐夫,姐夫,大事不好了!”声音带着哭腔,突兀地炸响。
办公室里,张学兵正端着搪瓷缸喝水。
被这平地惊雷般的一嗓子吓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
在办公桌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几片茶叶粘在摊开的文件上。
“混账东西!”张学兵脸色一沉,抓起桌角的抹布胡乱擦拭。
“钱法良,你都多大的人了?遇事能不能有点稳当劲儿?天塌下来了还是怎么着?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钱法良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原本邀功请赏的兴奋劲儿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和不忿。
他喘着粗气,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在办公桌的边沿:“姐夫,真出大事了,张老九,张老九他他死了!”
“什么?!”
张学兵像屁股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钱法良,一脸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遍?!张老九他怎么了?!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
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钱法良缩了缩脖子,被张学兵那要吃人般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
他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地辩解:“姐…姐夫,你…你干嘛这么凶啊?吓死我了”
“少废话!”张学兵猛地双手抓住钱法良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快说,到底怎么回事?给我一字不漏地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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