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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未散时，象牙山石阶已烙满纷乱鞋印。唐跳跳的碎花裙摆扫过青苔，贺铮的单反镜头追着她发间摇晃的苗银蝶饰：“跳跳，看崖壁那簇野杜鹃！”

野杜鹃从青灰岩隙迸出焰火般的桃红，恰好吻上她回眸时扬起的唇角。

桑灼华落在队尾，指尖拂过沁凉石壁。苏槿的影子始终笼在她三步内，莫名心安。

“抓紧。”他忽然攥住她手腕往身侧带。碎石簌簌滚落深渊——沈算正扒着“象眼岩”凹造型，林野拽着他腰带嘶吼：“掉下去老子不捞你！”

桑灼华踉跄跌进苏槿身侧，薄荷混雪松的气息撞了满怀。他掌心薄茧摩挲着她腕骨内侧，丝丝冰凉蔓延。

“苏槿救命！”沈算的哀嚎荡出回音。

林野突然撒手后撤，沈算失衡惊叫的刹那，苏槿已探身扣住他后衣领。

刺啦！

沈算瘫坐在地，手里攥着半片林野的衣摆。林野拎着残破衬衫冷笑：“你可以回家了。”

他们到了山顶，欣赏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顺道去了普贤塔，桑灼华凭栏俯瞰，漓江的翡翠绸带正被朝阳熔成金河。

“望远镜。”苏槿变出个漆皮剥落的旧镜筒——高中地理课传过的小道具。

她心想：你还留着干什么呢？但还是下意识凑近目镜，江面竹筏倏然拉近。手忽被他的手覆盖，温热的掌心裹住她执镜的手背：“十点钟方向。”

江心沙洲浮金碎浪，两只白鹭交颈摩挲羽翼，细长腿骨没入翡翠水流。

“像不像……”苏槿的声音磨过她耳廓，“高二生物角那对？”

桑灼华脊椎窜过电流，镜筒里的白鹭倏然惊飞，翅尖扫碎满江鎏金。

死去的记忆突然浮现。

高二晚休的夜雾里，旭尧正扒着墙头催苏槿：“快点！烧烤摊要收摊了！”

墙根突然传来黏腻水声，榕树影里，学姐的百褶裙堆在腰际，学长的手正探进她敞开的校服衬衫。

“谁？！”学长惊叫。

桑灼华栽下墙头，被苏槿接个满怀。教导主任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时，苏槿拽起她冲进生物角。

“闭眼。”少年喘着气捂住她双耳，自己却透过缝隙紧盯逼近的手电光。桑灼华的睫毛扫过他掌心汗湿的纹路，鼻尖全是他的气息。

“后来那对鸳鸯，”苏槿突然抽走望远镜，“在升旗仪式念检讨时说‘我们深刻反省……不该在酱料店后巷……’”

桑灼华猛踹他小腿，金属望远镜“哐当”砸在贺铮脚边。正给唐跳跳系草帽的贺铮哀嚎：“苏槿！我新镜头！”

“旧物该销毁了。”桑灼华弯腰抢镜筒，发梢扫过苏槿腕表。

他忽然扣住她手腕，拇指蹭过她的掌心：“可惜那家酱料店拆迁了……”俯身时气息烫红她耳垂，“不然该去补顿烧烤。”

桑灼华夺回望远镜，镜身残留的体温烙进掌纹。转身却见沈算正扒着林野肩膀学舌：“不该在酱料店后巷~~”被林野反手锁喉：“呕！”

唐跳跳拍着照，大声问：“咱接下来去哪？”

桑灼华也大声回她：“水月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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