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若他不更快做好一切,那他仍会像过去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沈水遥一言不发地推开谢无念,拉开两人的距离。
谢无念心中苦涩至极,可是如今他做了这些,又有什么不同……
这时,侍从出声:“殿下,午时到了。”
谢无念深深看了沈水遥一眼,来到行刑官的位置上,扔下木匾:“斩!”
沈水遥闭上了眼,却还是听见了手起刀落的声音,以及重物砸落地上的声响。
宛如她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噩梦。
沈水遥挤出人群外,仍是止不住地战栗。
小桃不敢见血便在外面等她,见状担忧道:“小姐!你怎么了!?”
沈水遥只是摇头,搀着小桃的手,才算是稍稍平静下来。
她还是不敢相信,噩梦都已经过去了。
正要上马车时,身后传来谢无念的声音:“水遥!”
沈水遥动作一顿。
谢无念快步走到了她身旁:“水遥,我们好好谈谈。”
此时此刻,沈水遥不知该用什么反应来面对谢无念:“对不起,我需要冷静一下。”
“我与你一同回沈府。”谢无念并不放弃。
沈水遥已无力与他周旋,只道:“……随你。”
回沈府的路上,马车内一片寂静,无一人开口,只有车轮滚动与马夫挥鞭的声响。
回到府上,并没有什么人在。
招呼谢无念在厅中坐下,沈水遥仍旧没能理清自己的思绪。
反倒是谢无念先开了口:“水遥,我并不是为了逼你此刻就原谅我,我只是想问,你是否能够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沈水遥很清楚,沈家之所以能够逃过此劫,是因为谢无念。
沈水遥也明白,沈家灭门是陛下的意思,并非全因谢无念。
可她怎么也无法抛弃过去的记忆,将谢无念摘离。
如今她对谢无念,的确是不再像过去那般反感,可要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此翻篇,沈水遥做不到。
沈水遥的视线看向桌上的瓷器,原本美丽的模样,却有几条丑陋的裂痕。
那一瞬间,沈水遥心头一震:“……谢无念,你看此物。”
谢无念不解地看过去。
沈水遥缓缓开口:“这是那日,你在府门前拽住我,从我手中掉落,摔碎之物。”
“抱歉,我那时昏了头,失了分寸。”谢无念记了起来,向他道歉。
沈水遥轻轻抚摸那裂痕:“后来我找了许多工匠,竭力想要将它恢复如初,可是如你所见,它始终有一道裂痕,无法修补。”
说到此,沈水遥停了一下,谢无念的心骤然一紧。
沈水遥深吸一口气:“谢无念,破镜终难重圆。”
谢无念声音喑哑:“水遥,我……”
沈水遥终于下定了决心,提高声音打断了他:“太子殿下,请离开吧。”
谢无念张了张唇,几番欲言又止,眼眸一点点沉没于黑暗。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发出的声音,仿佛将心口撕裂,硬生生拽出了那颗坠入凡尘的心。
“沈小姐,孤日后再来拜访。”
谢无念转身离开,沈水遥背对着他,没有出声挽留。
两年后,谢无念登基,沈水遥请缨驻守边关,终生未嫁。
从此两别,再不相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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