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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也莫要一脸的愁云，本相这是有感而发，也是给你提个醒。人生在世谁都想一睹九霄之上的云，只不过这云巅之上的位子有限，不是你就是他，总不会空下来的。”

凌湛修长的手指闲适的敲击在膝间，就连在朝中惯来的威严也消散几分反而多了一些平易近人。

子明面上一副受教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在暗自盘算自己方才是否‘不经意’间惹丞相不悦了。

同时心中也有一丝诧异，他从未想过这番话竟能从眼前这人的口中说出来。

不是他多心，谁人不知丞相此人嗜权如命，想不到今日竟从他口中听到这番豁达之论，真是让人意外呢。

子明敛去眼底的神色，恭敬的朝凌湛拱了拱手，“大人警世之言，学生受教了。”

“只是……”

凌湛剑眉微挑，看他似有踌躇之态，朗声笑道：“何必做此吞吐之态？”

骨节分明的手取过案几上的杯盏轻轻摇晃，眉宇间难见情绪浮动。

“大人勿怪，并非子明不言其明，只是心中之疑如巨石累胸，开口如若抱瓶投鼠，实在是不合时宜。”

凌湛眼中闪过了然，也不曾逼他，只是淡笑道：“理解，理解……”

“年少之人皆是热血之辈，唯有千锤百凿方可锻炼成器。”

可能此时凌湛自己也没意识到他说话间眉宇处那份由心而发的自信不羁，那似乎是不仅仅只是回眸青春时的血气方刚，这期间多了许多他看不透的深沉，一如他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一样。

是忠是奸，水乳交融难解难分。

有道是，大忠亦大奸，这满目朝堂之上又有谁能分得清呢？

车厢中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寂静，车辙与马蹄的响声与街上的熙熙攘攘融为一体，如水过无痕，只有车檐下的铜铃依稀留下来过的痕迹。

这边商王下了早朝就急匆匆的回了玉衡殿，十二道冕旒在阳光下射出一道道五彩的光，只是那冰冷的珠石遮住了君王那隐藏其后的神色，身边的内侍亦步亦趋的跟着不敢离得太远也不敢跟的太近。

虽然君王自下朝就缄默无闻，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来自君王的威压，他们的王心中很是不虞！

想起在朝堂上一人将大祭司说的哑口无言，按道理这等‘战绩’大王当圣心大悦才是啊。可如今这又是为哪般？

内侍用袖子擦擦额角渗出的汗，心里叫苦不迭，他师父倒是看得起他们如今将近身侍候的差事都交给了他们，如此看重实则真是让他们如负重山。

“哗啦——”

殷敛换下朝服便拿起早已呈送过来的奏报批阅起来，内侍们有条不紊的将奏报分类，替君王将轻重缓急一一区分开来。

“这几日东宫可有动静？”

冷不丁的被这样一问小内侍有些怯怯然，小心的分辨君王不经意这一语背后的意味，“回大王，底下人都精心着呢，不会有那拎不清的苛待了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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